随后张秉的乌纱帽被丢了,官服被扒了,披头散发,好似城外病饿在道旁的老乞丐。堂内众人,看着张秉这惨象,掩鼻的掩鼻,闭目的闭目,后怕的后怕,可就是没有半个人替他求情。
等这几下打得,张秉还能把什么事情捅出去?话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呜呜呜,吐着血沫子。陈初六看到这样,心里也有些后怕,要是真让张秉把事情捅出来了,那谁也吃不了兜着走,看到张秉眼下这模样,就能立得住威了。
盛理全和陈初六看了一眼,正准备却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只见旁边那张秉的师爷大喝一声,道:“陈初六我-草-你-妈,去死!”
“嗯?”陈初六稍微身形一躲,那师爷怎么会扑得中,从陈初六身旁躲过,袖口之中,出现了藏好的匕首,在那师爷身上不动声色这么划了一刀,师爷倒在地上,血可就流出来了。衙役一并上前,把那师爷赶出去了。
堂内又乱了一阵,钦差盛理全坐了张秉的位子,陈初六还坐原来的地方。盛理全扶着案,环顾一圈,对大家道:“千错万错,都是张秉的错,污名垢事,都是张秉的罪,有些事情,让祸害死人,比祸害活人好。大家都是懂事的人,有些东西,就不用本钦差明说了吧?”
“明白明白。”底下众人都是点头道:“有些事情,就让他像一阵风,吹走了吧?”
“对,大风吹去,大风吹去!”
“禀钦差盛大人。有些事情,可以大风吹去,有些事情,可就吹不走,也移不动,非得有人在这里管着才行。”
堂内众人转头,看是谁在说话,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麴学文。陈初六撇了他一眼,只见他站起来,也瞧了一眼陈初六。盛理全眼珠一转,看向麴学文,道:“这位是麴司马吧?不知有何见教?”
“张秉伏诛之后,本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可还得办。按照朝廷的循例,又签判暂时属理,可现在陈少尹在此,不知钦差觉得该做如何安排?”
“哦……”盛理全稍微一笑,看了一眼陈初六道:“按旨意,陈少尹受任河东马步军粮草转运使总督,按照循例,也要让陈少尹暂时兼着,等到朝廷任命的正印官到了之后,再作别的安排。”
麴学文有些不乐意,他道:“盛大人,这个太原府,向来是重地要冲,这个还需另择干吏员,这个陈少尹,初来乍到,年纪轻轻,已经管了这么多事,要是再来加别的事,恐怕有些忙不过来……”
“麴司马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下官毛遂自荐,想为陈大人分分忧,暂时署理太原府的公务。”麴学文堂而皇之说到。
“陈大人的意思呢?”盛理全转而看向了陈初六问到。
“麴司马干练老成,可以担此大任。既然他毛遂自荐,不如就让他担此重任。不过,钦差才是头等大事,总得让盛大人办完事之后,再谈让谁署理公务,对不对,麴司马?”陈初六问道。
“哎呦对对对……”麴学文闹了个红脸,连忙退到一旁。只见盛理全,拍了一下案板道:“将阳曲县县令翟治带上来!”
此言一出,麴学文脸色大变。翟治已经被扒了官服乌纱,被衙役一把推着扔了进来,倒在地上,和麴学文对视一眼,露出满脸绝望,低头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