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少了,恐让别人轻视驸马。”
“那好吧,五百贯就五百贯。”陈初六点头道:“下官若三月缴不齐,便自请革去此职,不再管事。”
“言重了,言重了。即便事情不成,也只能说明,驸马的才干不在此处。”张秉给陈初六留了面子,但实地里却把底子抽得一干二净。
五百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五百贯就是五十万文。一个掘炭人收十文钱,也得堂堂五万人来交税。且不说有没有五万人掘炭为生,就是有这么多人,靠着不到五十个人去收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掘炭为生的人,差不多都是生活困顿的,是为了临时谋生、求果腹而已。这种情况下,你让他们交税,呵呵,人家会让你当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民群众的热情。
这五百贯收不齐,就得自掏腰包补上,以张秉观之,京官都不怎么有钱,特别是陈初六这种心高气傲的主,即便靠着公主的资助,那也没多少钱。每个月五百贯,这足以让陈初六家里矛盾重重,到时候他自然会知难而退。
只不过,要是让张秉知道,刚才一早上陈初六在他眼皮底下的县衙敲诈了一大笔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这么做了。
温水煮青蛙,笑藏杀猪刀,这是张秉的想法。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陈初六的想法。
陈初六出了大堂,到处去走了走,才又发现一个坑人的事情。配吏二名、白役二十、弓手二十,张秉只给了名额,这人还得自己去找。可人家一听陈初六干的这桩事,都含蓄地表达了强烈不想去的愿望。
找了半天,陈初六这判监还是光杆司令一个。百般无奈时,麴学文从一旁经过,见了陈初六,拱手道:“別驾,在此发愣做什么?”
陈初六回过神:“是麴司马,有礼了。太尊命本官判太原府石炭监务,本官却连下属都寻不到,寸步难行,有些手足无措。”
麴学文一笑道:“此事艰且难,若以利动,无从者实乃正常。但以別驾之人望,若晓之以理,何忧无从者?就算如此,別驾可任用身边之人,未为不可。”
“咦?麴司马言之有理,多谢赐教,多谢赐教。”陈初六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任人唯亲了。麴司马,本官先告辞了。”
“別驾慢走。”麴学文一揖送走。
走出府衙,找到陈长水,陈初六道:“黑子,你想不想当官儿?”
陈长水眼前一亮:“少爷又要买官?不对呀,少爷都是二府老爷,怎么还要买官呢?”
“不买官,这次是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