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的?”
“那知府给我下套子,让我判太原府石炭监务,掌管太原府石炭开发、运输、买卖,特别是买卖,他让我一个月收五百贯的税。”
陈长水听了先忧后喜,最后拍手称贺道:“少爷,这哪里是知府给你下套,这分明是给少爷送了一份大礼!”
“不错,这份大礼,得想办法消受。张秉给我配了两名吏目、二十名白役力夫、二十名弓手。刚才转了一圈,却没有人想要跟我。仔细一些,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就让你当吏员如何?”
“不成,不成。”陈长水却是摇头道:“这吏员的位子,对黑子来说,实没什么用,只因黑子跟着少爷,不论有没有这个位子,都全凭少爷使唤。这位子给了黑子,只是让黑子多拿几贯钱罢了,何况这钱,官府不一定给,而是少爷给。与其这样,少爷不妨将这名头,给其他人,让他们也感恩戴德一番。”
“有道理……”陈初六点点头道:“正好家里那几个随从,没有名分,现在给他们这个名头刚好。黑子,咱们回家吧,看那翟治有没有把钱送到家里。”
陈初六赶到了家里,见门口站着许多人,家里的管事,正在分发粮米。在场百姓的脸上,都挂着喜悦。有人看见陈初六来了,都是过来行礼:“陈大人好,陈大人万福,陈大人真是好人呐!”
“诸位乡亲好,小小薄礼,乡亲们不要嫌弃。”陈初六从马车里探出头,向大家挥手致意,没下车,从偏门直接进了宅子。回家之后,先去找赵雅、王雨溪,温存了一会儿。待用了午饭,陈初六找来吴先生,以及给自己做事的这些人。
也是济济一堂。
陈初六将新差遣的事情一说,底下议论不止。吴思农一言未发,继续捧着手中的书,看得入迷。
只见底下有人面带难色道:“东翁钧鉴,此事甚难。掘石炭者贫,交不上这么多的税。掘石炭者散,一时东,一时西,难以统属。掘石炭者广,整整五个县有石炭,咱们拢共不到五十人。哪怕少爷多私聘一些,也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那你们的意思是?”
“东翁,还是想办法辞了这差事吧?”
众人皆是摇头,吴思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初六,随后又低着头看起书来,只见陈初六在一旁道:“掘炭者,自然是又广又散了,但凡事难求十全十美,只需能能把控其大局便是。你们须知道,这些掘炭人掘了石炭,主要是卖给铁匠。可村镇里的铁匠,所需石炭甚少,唯有永利监需大量石炭。”
“哦?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一名幕僚道:“东翁的意思,是说咱们不必去追着那些掘石炭的人征税,只需在永利监外设卡,守株待兔即可。”
众人眼前一亮:“若是这样,还有可能。但永利监有多大,他们怎么肯轻易让咱们设卡?一旦设卡,这石炭价格必然有所涨高。东翁,这恐怕会被人阻挠。”
陈初六仔细一想:“看来得去找永利监的知监一趟。诸位西席,这个判监务,我是当定了,不然会被人笑话一辈子。眼下先将衙门搭起来,二十个白役,二十个弓手,你们想办法去找来。两个吏员嘛,我想着让你们之中的人来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