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看笑话,能有什么得?”
“大丈夫在世能屈能伸,还要懂自黑嘛。”陈初六用与大家谈心的语气:“四为诗社做一件事,成一件事,这一件件事,还是官府做不成的。长此以往,百姓会不会说四为诗社是第二个官府?到时候四为诗社,岂不有累卵、倒悬之危?”
“这……”众人听了不说话了。
“鲁班奖刚好让人笑话一次,这不打紧的。何况凭咱们的力量,实在是没办法让三百六十行中的工匠,在几天之内认同鲁班奖,完全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诸位以为是不是?”陈初六谆谆善诱地说道。
“社长,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吩咐便是!”
“在报上刊登一则短讯,简意如下,你们斟酌着用词。”陈初六从容自若,将鲁班奖的安排给定了下来。十天之后,便是小年,邀请所有优异工匠参加鲁班奖的启动仪式,选一些德高望重之人,成为鲁班奖评议长老。暂时定邓老头为鲁班奖的首次获得者,等到明年九月,所有评议长老将再评一次。
“十天之后,唉……”徐良骏叹了口气道:“先生,这来的人肯定不多,要是真的如此,弄得太寒碜了,会不会……”
“这次来的人,除了属陈家下面的工匠,解潮手中的工匠,其余来的绝不会超过两只手。”陈初六颇有自知之明地道:“和大家再说一句实话,这鲁班奖涉及到钱的事情,外来的工匠,我不放心。用自己家里的人,反而放心一些。”
“我之前说过,诗社和工匠联盟,这是口舌手足的关系。如今工匠联盟都是陈家的人,而诗社则要为工匠联盟说话,到时候我不知还会背负多少骂名。”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动容。要真是这样,别人就会骂陈初六表面为公,实际上借四为诗社给自家产业吆喝。毁誉二字间,就只剩下随意的摆动了。
鲁班奖的事情,就这么安排下去了。十日之后,小年节,陈家、解家、王家等家里的工匠,悉数到场。这些工匠,都有赚一份稳定的工钱。真正在外面凭手艺吃饭的工匠,却是没来一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四为诗社的脸上。
汴京城中不少人差点笑背过气去。
大内之中,王曾这群宰相级别的人,依旧守在宫中。只有到了除夕前一天,才能回家团圆。而除夕当天夜里,还要带领百官守在宫门前,等时间一到,就给天子拜年。他们得到四为诗社这个消息,都是十分诧异。
一张大桌子面前,底下点着炭火,四个人围着桌子坐。桌上除了一杯茶,便是几本书了。
王曾居左,张士逊居右,鲁宗道面北,吕夷简面南。按理说,坐北朝南这是尊位,但吕夷简坐着却十分不是滋味。尊位是尊位,可在这大内之中,除了天子和太后,没人能坐北朝南,王曾为首相,都是居左,也就是坐东朝西。吕夷简在四人中,资历年纪最低,他坐这里,实属其他三人拿火烤他。
张士逊将报纸放下,点了点上面一栏道:“你们看,陈初六这个小子跌跟头了,只可惜这跟头跌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