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外人,自是不放心了,但交给我,也没用。倒不如……”陈初六嘿嘿一笑,看向了李成启:“岳丈是自家人,人品学识都信得过,而且岳丈赋闲在家,时间大把大把的有,他和善修不太熟。善修要读书,岳丈是当先生的不二人选。”
李成启听了胡子一颤一颤的,看陈初六一脸不怀好意,显然是对刚才的事情有点介怀,他叹了口气,只好道:“老夫也是进士出身,若是亲家不嫌弃,可代为管教一番。但老夫等到女儿产子之后,就回临川了,不知善修可否跟着过去。”
“回临川?”
“不错,来年这个时候,我又带着善修回汴京。”
陈守仁和周氏对视一眼,眼看还是有许多不忍,陈初六在一旁道:“爹,娘,汴京过于繁华,什么事情都要,善修也长大了,去临川待上一两年,比在汴京要好得多。到了临川,他也是当少爷,不会吃苦的。”
陈初六这话,算是劝动了他们,陈守仁一句话拍板了:“就这样了,烦请亲家严厉教导善修了。”
李成启点点头:“虽是一家人,但拜师礼还是要有的,不要多贵重的东西,但一定得让善修凭自己的本事弄点什么来。”
“这是什么规矩?”
“凡名师,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爹,娘,你们放心就是了。”
陈初六一家人也乏了,各自回屋睡觉,陈初六则到赵雅房里睡着。一夜无话,到第二天早上,赵雅推了推陈初六:“官人,醒一醒。”
“嗯?怎么了?小虎又画地图了?”
“不是,你看门口外面,站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
“人?”陈初六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发现也才五更天,要是上朝,陈初六这个时候该起床了,可最近冬至沐休,又是大雪封山的,陈初六会赖到中午。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门口,的确有个人影在那里。陈初六喊了一声道:“谁在门外?”
随后传来一个声音:“弟子陈思怀,聆听先生晨训。”
晨训?寻你马蛋,小爷只有晨伯。陈初六压住了自己心里的愠怒,披了一件大衣起来,走到门口,寒风一吹,看到陈思怀冻得瑟瑟发抖,愠怒也就消失了,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候在这里?”
“闻鸡起舞。”陈思怀冻得有些哆哆嗦嗦道:“弟子来候着先生起来。”
“啧啧……”陈初六嘬了嘬牙花子,心说这个陈思怀,向学的心倒是不错,叹了口气道:“即日起,为师先教你一条,你听清楚了。”
“弟子听训。”
“睡要睡得自然醒,你随我治学,从此以后不必闻鸡起舞,起这么早有什么用?治学要重效率,要学会事半功倍。现在让你做一件事,回房里再睡两个时辰。睡不着,也得给我躺在床上。”
“啊?”陈思怀抬起头来十分不解。
“啊什么啊,以后再敢这么早站我房门口,小心我逐你出门!”
“是,先生。”
“行了,赶紧回去睡觉,为师也要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