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陈初六已经来到了延福宫前。只见张知白、贺飞驰带领着一群官员跪在门前,大多是一些头发斑白之人,且多数是绯袍。见陈初六到来,张知白招了招手:“知应,你怎么来了?”
“是陛下让我过来的。”陈初六蹲在张知白面前:“张相,下官劝你一句,适可而止吧,别让天子和太后都难堪。陛下让我来劝太后对徐前辈宽容一些,你们各自退让一点,太后会松口的。”
张知白看了一眼:“知应,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老夫跪在这里半天,才想通太后的用意。”
“什么用意?”
“这个不能跟你说,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时候,臣还得找个合理的理由去死。”张知白喉咙有些发苦道:“秋风扫落叶,我们这群老头子,是要落叶归根了。”
“嗯?”陈初六也觉得奇怪:“落叶归根?”
“是啊……”张知白拉住陈初六的手:“此去劝太后,知应不用为我等求情,但要太后给其余人手下留情,切莫因为一时生气,得罪了天下仕人。知应,你身上的干系很重啊。”
“可,这到底是为何?张相,你得说个明白,不然我不能去。”
“知应……”张知白直视着陈初六的眼睛:“不要问了,你进去吧,朝廷吐故纳新,乃是常理也!”
听到吐故纳新四个字,陈初六顿时茅塞顿开,古时候的官员,没有退休一说。只有实在干不动了,才有致仕,一般来说,都是终身制的。陈初六看着面前这些太宗朝的老人,知道太后此番大怒,是为了找个机会吐故。
陈初六长出一口气,对张知白和贺飞驰道:“请二位前辈放心,下官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呃……”贺飞驰拨了一下张知白:“张相啊,这人是谁啊?好大的口气?”
“你这贺半瞎,到了这时候还看不清楚,原来你是真瞎。这是陈直馆,陈初六。”
“哦哦哦,是他啊,那此事成了,此事成了。”
在许多人的注视中,陈初六步入延福宫。这一次来,倒是没有人拦着,一群太监和宫女,等陈初六进去之后,将大门合上了。陈初六问道:“太后在哪里?”
“回大人的话,太后在后院,交代了小的们,等大人独自前来,可以直接过去找她。”
“哦……”陈初六点点头,在太监、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这里站着几个翰林医馆的医士,太后不见半点病了的模样,在院中坐着晒太阳。看到陈初六前来,她笑道:“初六来了,看到哀家没死,是伤心还是高兴呀?”
“臣不敢。”陈初六毕恭毕敬道:“太后身体才恢复,何不在屋内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