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大楼中,陈初六跟张奢说了几句闲话,张奢瞥了姜遵一眼,只见姜遵心领神会道:“陈直馆,太后病重的事情,你是最先知道的几个人。如今满朝文武议论纷纷,连百姓都知道了,有探子来报,说是你说漏了嘴。”
陈初六皱起了眉头,不快道:“姜大人所讲,真诛心之言,知道太后病重的人,又非止我一个。”
却在姜遵要言辞斥责的时候,楼下看戏的百姓又是一阵叫好,眼见姜遵又把话给吞下去了,等叫好声过去之后,张奢温声道:“知应,姜大人并未是将此罪强加给你,只是问一问你是否泄露此事。”
“陛下当面严旨封锁消息,下官自然没有泄露。”
“知应的话,老夫是相信的。”张奢笑了笑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的确很多,兴许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宫女太监。来来来,知应莫要紧张,吃点蜜枣,这是里有点竹蜂蜜,稀罕物,尝尝……”
陈初六面前摆着一盘竹子,竹子很细的那种,劈开了细细的一块。陈初六拿起来一看,只见这竹子里面灌满了蜂蜜,拿铜匙舀了一点放在嘴里,点头道:“这东西真是稀罕,本官没听说过。”
“也是下面人孝敬来的。”张奢淡淡一笑:“知应胸藏鸿鹄之志,手执华国文章,上得陛下之心、中得士子之心、下得百姓之心,真是绣口一吐,便有十万雄兵。”
“张枢相言重了。”
“本官不是逢迎之辈,刚才所说,皆是本官心里的话。知应有如此大能耐,若是不做点什么,这就是暴殄天物,啊,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张奢笑了起来。
“张枢相想要下官做点什么?”
“知应真是聪明人。”张奢笑着道:“知应,刚才说了,你有大才。能者多劳,得多为朝廷做点事情。当今太后病重,朝廷局势不明,陛下年幼,尚不能掌军国大权。王曾、张知白等人,白面书生而已,不足以谋国。军国大事,更是胸无一策。”
陈初六低头思考张奢的话,只听见张奢接着又道:“知应,今日在文德殿你也看见了,咱们这群枢密院的,在他们政事堂面前就是矮了一截。但那王曾说的话,倒是让本官看到了原本没想到的东西。”
“什么?”
“王曾的话不错,在这等时候,谁手里掌握兵权,谁在朝堂上就有了一言九鼎的话语权。当今陛下年幼,节制不动骄兵悍将,本官为枢密使多年,在这些人面前还说得上几句话。”
“知应,你是陛下最信任的近臣,那些骄兵悍将对你也颇有欣赏,若是你能站在本官一边压倒王曾那边,本官保你一年之内成为六部主事,甚至是参知政事,也未必不行。”
陈初六心底颇为惊讶,这张奢给出来的条件,还真是有些诱.人。只不过,陈初六对升官的期望不高,什么参知政事,就是让他当宰相,他也不一定愿意。
张奢见陈初六的眼睛里,似乎有那么一丝惊喜,便继续道:“这件事情不难,只是让陛下将朝政交由我等共同办理。到时候,你在天子身边,天子的决策还不是取决于你的一言一语?咱们一起合作,将王曾政事堂的权力一点点攫取过来,在政事堂安排咱们自己的人,到时候整个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