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许世安离开,陈初六无奈地摇头叹气,也许妙羽真人说的是对的,这时候就该跑到山里过日子去。
在昭文馆休息了一个时辰,又找孙奭等人将经筵的事情说定了。眼看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刘沆忽然手持腰牌进来了。陈初六有两块可以随意进出大内的腰牌,于是给刘沆、高阳二人留了一块,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就可以拿着到大内去找他。
陈初六出来见到刘沆,只见刘沆抽出一封信,道:“东翁,枢密院有人送来此信,想请东翁放衙之后,前去潘家大楼听戏。呃,但这封信来得蹊跷,我怕和上次一样,是骗东翁出门,然后围攻家里的,故而将此事告诉了公主,又赶紧前来通报。”
“谁人送的信?是张奢的人?”
“不是张奢,是枢密副使姜遵。”刘沆紧接着道:“这姜遵长于吏事,十分心狠手辣,所诛者甚众,外人号之曰‘姜擦子’。”
“姜擦子,姜遵……”陈初六抬起头来:“这与上次不同,但也不是什么好事,刘沆,你去告诉公主,请她一同到潘家大楼听戏。”
“那家里……”
“家里没事,从前别人以为,我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想让我后院起火。但现在他们早已发现并非如此。所以只要我不出事,家里就不会有事。只是要提防王家,王若钦的儿子可是死在咱们手里。”
陈初六挥挥手道:“行了,你回家去请公主到潘家大楼听戏,我到时候自己去潘家大楼就行。”
“是,东翁。”
没等多久,便到了陈初六翘班的时候了,在文德殿附近打听了一下,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放心出了宫。陈长水见陈初六出来了,嘿嘿笑道:“少爷,刚才有几个送大官过来的车夫,对我毕恭毕敬的,是不是少爷在朝中又升官了?”
“这倒是没有,只不过赵官家今日试着亲政了。作为赵官家最为信任的近臣之一,自然会有很多人巴结了。当前朝中局势太乱,神鬼妖狐谁都想拉拢我,谁都以为拉拢我了,就能占据优势。”
“少爷,若是我们不明自己的立场,恐怕会被所有人引以为敌。眼下大家还在争斗,局势不明,想要拉拢少爷相助。也就是说,少爷始终能左右局势。若有朝一日,局势明朗了,他们岂能放任少爷还能左右局势?”
“嘶……黑子,你说的有道理。身在此中,若是不站队,便是所有人的公敌。”陈初六垂首一思:“但眼下局势十分混乱,轻易站队,怕站错了地方。不管了,先去潘家大楼吧!”
“少爷,不回家,去潘家大楼做什么?”
“听戏!”
不久同陈长水来到了潘家楼,这潘家楼是汴京城中最大的勾栏瓦舍,三教九流的人都聚在这里玩耍。同时,这潘家楼也给江湖人,提供十分“清净”议事的地方。
走入潘家楼,门口站着好几十名彪形大汉,这是潘家大楼的护卫,免得有人生事。但他们只管护卫潘家楼,真要有人在这里杀人,他们是不会理睬的,但杀人流血了,他们就会出来收洗地的钱。
宋代唱戏,没有所谓的脸谱,不用在脸上打扮,都是带一个面罩。一开始,这面罩是固定的,喜怒哀乐,都是一个模样。但到后来,有人发明了变脸,和后世的川戏中的变脸差不多。
陈初六站在台下,看着台上一名扮演武将的角色,与另外一人对唱。越唱越激烈,调门越唱曰高,锣鼓点密集,那角色大喝一声,袖子一挥,脸上的面罩陡然一变,成了黑红怒容:“呔,贼子安敢猖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