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六心里则是嘀咕,这还有赵祯交办的任务啊,转眼一些,赵祯是天子,他交办的任务,那就是圣谕圣旨,若是拿出这架子,谅他们也不敢随意轻视。
他转身走后,鲁宗道与吕夷简对视一眼,鲁宗道摇摇头:“这陈初六倒是真不慕名利,若真有人列于廷议,当是喜昏了头,谁还想这其中的凶险?”
“是啊,此子心术绝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真是后生可畏。”吕夷简也感慨不已。
“只是……”鲁宗道从袖中拿出折子:“只是太后的意思,是让咱们再历练他一番。”
“此子从为官之初到现在,一切都顺帆顺水,虽才华横溢,但未经历过挫败。古之成大事者,哪个不是从刀枪剑雨中淋过来的?”
“挫败……想让他感受挫败,如何简单?西凉人、岭南刘家都败在他手底下……我们……我们两个管什么用?老夫还想着将子孙托付给他照顾照顾呢……”
“难,难,这太难了。”
两个人连连摇头,手颤抖着拿着一份太后的密旨。
等到中午过了之后,门下省聚集了不少人。这廷议是会同政事堂、三司、枢密院一同议事,故而来得人多一些,平常都是二十多个,今天竟有四五十人。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
陈初六默默走了进来,环顾一眼,除了政事堂的几个堂官还认得,其余人各部主事、三司主事都不太认得。当然,脸熟是脸熟,名字与职位也还叫得上来,只是无话可说而已。
他站在一边不说话,可依旧是引人注目,旁的那些人,都是拿着余光上下打量,议论不止。
“今天这是雌鸡唱晓?怎么这词臣也能参加这廷议了?
“莫非是因他说了几句事功的话,就真不知天高地厚,跑到这里事功来了?
“纸上谈兵之人耳!”
“他来事功,倒也无妨,不当他的路。可他若是真谏言成功了,岂不是他教我等事功?说出去,我等颜面何存?”
众人在议论着,但见一位紫袍大员,对着陈初六挥手道:“来来来,知应,到本官这里来坐。”
闻声看过去,竟然是盐铁使张茂直,他和陈初六莫非还有什么私交?若是如此,就不得不对陈初六另眼相待了。这些职事官顶头上司是三司使,有三司使罩着,与中书省的人争起来也是不惧。可若是跟三司使对着来,给他们十个八个胆子,也是不敢。
陈初六走了过去:“大司农,失敬失敬。”
张茂直晃着腮肉,笑道:“知应无须多礼,近些日子,怎么不到本官府上喝茶了?本官还有好几件事情,要向知应请教呢。”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向陈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