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友,能否帮老朽一个忙?”
陈初六回到:“你是想和她们相认吧?这怕是不行,你这一走,渺无音讯,她们娘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都是因为你不在,她们心底不知道多怨恨你。”
“是,是,是啊。”李成启捶胸顿足:“是我对不住她们娘仨!”
“唔……凡事都有苦衷,李大人想必也有难言之隐。当初一走了之,恐怕也情非得已,其中有何隐情?李大人不妨将当年的事情说一下,我把这个消息带回去,问她们能否谅解,若是谅解,你们再相认也不迟。”
李成启抬起头一想,点头道:“小友说的是,说起来,当年老朽并非是一走了之。”
“哦?”
“老朽是福州人氏,咸平三年荣登皇榜,受抚州通判。然而,抚州知州却是个食古不化之辈,本官常与他据理力争,可未曾想他背地里何人将老朽参劾。老朽降为县令,借酒浇愁,又被参劾,降为县尉。
“县尉掌缉捕盗贼,不巧,老朽属县盗贼蜂涌,难治倒不必说,关键老朽这县尉还被盗贼仇视,整日提心吊胆!治盗贼无功,再被贬,就到了这河伯所。”
“老朽为官素来清廉,从通判当到县尉,所得不过俸禄,田不加一亩,房不加一瓦,无愧于天下,独愧于家人。以致于被贬到此时,连路上的盘缠也不够。”
别人当官越当越大,他当官越当越小,别人考个功名是为荣华富贵,他考了功名却越过越穷。
陈初六问道:“日子穷一些,好歹是官身,何至于抛妻弃子?”
李成启摇摇头道:“老朽哪里想抛妻弃子?是因为手中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不忍连累她们母女,便让拙荆迁到了东乡落脚。将官牒留在家中,告诉她持此可以免税,还告诉她,若是一年之内等不到我回去,就可以拿着官牒找别人嫁了。”
“你离开是什么时候?”
“大中祥符三年……想来有十多年了吧?”李成启摇摇头道:“没想到老朽一蹶不振……”
陈初六恍然,原来是这样,事情弄清楚了。大中祥符三年,李成启离开抚州,没想到真的一去不复返,更没想到,他妻子没有改嫁,第二年遭遇饥荒,还沦为了饥民。饥寒交迫之际,带着对李成启的绝望投河自尽,也把盼儿、巧儿放到了陈家门口。
绕了这么一大圈,竟然和陈初六联系上了。陈初六长叹一声,回头看盼儿、巧儿哭得梨花落泪,毕竟是父亲啊,再没生孩子钱,他是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血浓于水,这么多年的岁月,已经将怨恨掩埋了。
陈初六对那李成启道:“李大人,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妻子已经身亡,但你两个女儿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李成启眼神十分迷茫,嗫喏道:“拙荆怎么先走了?我两个女儿,一个叫李盼儿,一个叫李巧儿,临走时她们才六七岁,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位公子,两位小女过得怎样?”
陈初六一指二女:“你自己看吧!”
“爹!”
“什么?”
“……”
“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