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见,自然是相拥而泣。李成启看着往日的小女娃,已然是长大成人,认不出来了。李成启自己也已经苍老了许多,盼儿、巧儿也只是依稀辨认,靠着血浓于水的感应才认出来的。
陈初六和赵允迪都是退到一旁,任由父女三人在一旁哭诉着。赵允迪一脸茫然,吸吸鼻子道:“妹夫,今天这事也太突然了吧!”
“是啊,别说是你,就是我现在也还想不过来。”陈初六叹了口气回到:“在来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们俩的爹还在,直到看到那条鲨鱼的时候,她们俩忽然察觉到的。”
“嘿嘿,还好刚才没打上去,差点把你岳丈打了一顿!”
陈初六白他一眼道:“你这性子要改,几年前我也一样。不过,凡是当教过我的先生,都在最后教我‘忍’。遇不平之事先忍,才能洞察不轨之心。当你是我小舅子,我才同你说这句心里话的。”
难得一遇,赵允迪竟然若有所思,点头道:“妹夫,你说得在理。不过,我也有难言之隐啊,我看过陇西公写的东西,其中一句说得好,叫‘可怜生在帝王家’。”
陇西公就是南唐后主李煜,陈初六闻言,听赵允迪继续道:“父王是闻名四海的‘八贤王’,他却正是为这‘八贤王’的名声所累,终生抑郁不得志。所以父王教我们不要做贤王,要做程咬金。”
“程咬金?”陈初六心领神会,笑道:“不错不错,程咬金粗中有细,表面十分莽撞,实际心里是个老狐狸。你学他要学到位,别学偏了。”
赵允迪摆摆手道:“慢慢来,反正我混得再好,也不过如此,混得再差,也不过是这样。对了妹夫,既然这李成启摇身一变,成了你岳丈,何不趁此机会,跟他说一说平定海患的事情?”
陈初六眼前一亮:“差点忘了!”
父女三人,总算是哭完了。二女一左一右,拉着李成启过来,介绍道:“爹,这就是少爷,这些年若不是他,我们早已经饿死荒野。少爷一家,待我们如亲人一般,我们姐妹这辈子感恩不尽。”
李成启朝陈初六长揖道:“多谢这位陈公子,小女未受饥寒,知书达理,全赖公子之恩!”
赵允迪哈哈一笑:“李老伯,你可千万别行礼,这礼行不得,行不得呀!”
“哦?这是为何?”
“妹夫,还不快叫岳丈?”
“小婿拜见岳丈!”陈初六恭恭敬敬拜了拜。
“岳丈?”李成启疑惑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盼儿、巧儿得你相救,以身相许报恩是应该的。”
言语之中,多少有些不满陈初六“趁虚而入”。
“爹,”盼儿在一旁道:“少爷从未要什么报恩,是我倾心仰慕,才嫁给少爷的,少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一点也不勉强。”
“哦……原来是这样……”李成启满意地点点头,再以“岳丈”的眼光重新打量陈初六:“是一表人才,刚才表现也是知书达理,想必也是富贵人家,是个好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