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误以为他生气了,立刻正襟危坐,一字一句地小心解释:“我放在里衣中,贴身放着,绝对没磕着碰着。你看,一点都没坏的。”
苍玦听了,忽觉得嘴唇干涩,犹如咽了把火,在胸腔里点燃了。
这把火烧得极旺,无声无息蔓延,灼了苍玦的心思。
“这是你贴身戴着的玉佩,我怕你着急便来找你了。不是故意跟着你的,苍玦你不要同我生气,我等你好些了我就回去了。”南栖心里怯怯,想着兴许自己又惹得他不高兴了,便知趣地往边上挪了挪,活生生一个小可怜。
他什么都不懂,纯粹得像一碗清水,连苍玦到底有没有生气都看不出来。
苍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依旧沉着声却温和不少:“你过来些。”
南栖小小地挪近了两步,心里是欢喜的,他喜欢靠近苍玦。
蓦地,耳畔有风,他听到苍玦沙哑的,带着一丝倦意的声音:“又欠你一次,多谢。”
南栖的脸“噌”地通红,他被苍玦的耳语勾得心中发麻,蓦地想起当初长沂峰的麻雀告诉他的喜欢之意,那些表现,一言一行皆是应验。他见着苍玦,便想同他一起,想同他过一辈子。
这便是喜欢了。
南栖瞧着他,睫毛如一幕瀑布,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嘀嘀咕咕地念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可话罢,他带着点忐忑,扭扭捏捏片刻,才鼓起勇气说:“但你要真觉得欠我,能不能……让我跟着你?”
苍玦听了,眼底火光隐隐,久久不曾应答。
一个是无亲无故的麻雀,孤身一人在长沂峰长大,在那生死障阴错阳差的庇佑下,岁岁年年安好地过。无风无浪,平淡如水,这便是他将经历的一生。
一个却是自小生活在厮杀暗斗中的龙族四殿下,一双眸子见过太多虚情假意,血雨腥风。早早地被卷入夺嫡之战,不得已地归为天帝所用,何事都身不由己。一生也终将染血坎坷,永无太平日子,这便是他的命。
苍玦自知他并不是这只纯善的小麻雀该择栖的良木。
“南栖。”苍玦唤他,“你不该跟着我,长沂峰是你最好的去处。”
南栖耷拉下脑袋,下巴磕在膝盖上,抱着腿,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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