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往事说不清是如何。
南栖因幼年时被撞到脑袋的缘故,始终想不起完整的片段。
不过也好,有时候忘却前尘,想不起才是幸事。
但南栖依稀是记得这一段的。
这天夜里,他哭得快咽气之际,是苍玦拥着他,像哄孩子般生硬地对他道:“我不走,别哭了。”
“真不走吗?”南栖呜咽着,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哭湿了苍玦的一片衣襟。
“嗯。”苍玦轻声,“不走。”
其间南栖睁眼好多次,看他还在不在。可他意识不清,即便睁眼,落入眼中的,也是一团模糊的暗影罢了。后边,苍玦乏了,便不出声了。南栖却依偎在他怀里,生了无限的依恋。
人若在孤寂之中得过一次温存,便是真的忘不掉了。
晨光落下的第一刻,南栖便醒了。
他在苍玦怀里小力动了动胳膊,嗫喏地唤了一声:“泥鳅?”
苍玦未醒,紧闭着双眸。不同于夜晚的昏暗,白日里,他那毫无血色的面孔清晰可见,面颊冰凉如亡者。南栖大胆地去摸,嗖地缩回了手。而苍玦一动不动,像是真死了。
南栖手足无措地从他怀里挣脱开来,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须臾。
微弱的气息拂在南栖的手指上,很轻,像是春日里飘落的一瓣花。
南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松落,他将身边的薄叶盖到苍玦身上,动作实在是很大,惊醒了昏沉的苍玦。
“泥鳅?泥鳅你怎么了?”南栖不知何时,带上了哭音。
“去折花枝来。”苍玦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空洞沙哑。他稍稍呼气,眉宇间簌簌落下一阵冰霜来:“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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