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栖轻轻动了动干涩的唇,这才发现自己是在这个人的怀里,并且自己的一双手还死死攥着对方的衣袖,他捏得紧,指甲都陷进了掌心中,还浑然不自知。
这模样,像是生怕对方忽然走了,弃他于不顾一样。
“醒了?”抱着他的人开口,音色沉沉,便是随随便便说两个字都那般好听。
就好像是泥鳅的声音。可听着,却是十分疲惫沙哑的。
南栖松了手,生疏生怯地望着他。
那人却缓缓道:“你体内的毒是去了,但你修为不精,身子骨尚弱,需好好休养。”
南栖喑哑着喉咙,小声问道:“泥鳅?”
苍玦没答话,面色苍白,但在夜里不大明显。他微微合上眼,像是睡着了。
毫无血色的面容落进南栖的眸子里,成了一道黑夜里的剪影。
“泥鳅,你救了我?”
苍玦没有回声,呼吸均匀。
“你累了吗,你还好吗?”南栖又问,痴痴地等了许久。
对方不回他,应是睡着了。
南栖讪讪,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他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九死一生,眼下依然乏困得很,便乖乖地闭上眼睛,在苍玦怀里再次睡去。
往日里,南栖都是缩在薄叶上睡。今日在苍玦怀里,说不出的暖意。
他满足地蹭了蹭脑袋,不知不觉便伸手抱紧了。
明明是第一次以人形相见,却像是故人重逢。
自然,南栖定是不知道,苍玦会抱着他睡,全然是因为苍玦为南栖去毒时,南栖疼得像个无助的孩童,泪流满面却下意识地靠进了苍玦的怀里,撕心裂肺地求他别离开自己。那哭声孱弱如溺水的枯叶,便是连久经沙场的苍玦都不忍心推开他。
南栖哭到干呕,就像是回到了幼年时,他也这般求自己的爹爹一样。
但南栖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