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烟花逐渐形成了具体的图案,上面一对尖耳朵,圆圈中是红色的眼睛。
具体的图案过后变成了一个一个的文字,连在一起是:儿子,烟花好看吗?
但文字只放了一遍,好像是放烟花的人想起他儿子认不得字,只好让他们继续放图案形的烟花。
褚暝站在离烟花最近的高台处,只要他想它们便触手可及,可他却只是摘掉碍事的兜帽,抬头望着一朵又一朵璀璨夺目的烟花在他眼中炸开。
无数个绘成他原形的图案在夜空一次又一次地亮起,好像要代替某个人对他说:“玩够了没有啊?跟我回家。”
“他不是药品。”祭祀台中响起褚暝的最后一句。
昇珉被雾气放在地面,待黑雾散去这里只剩他一个。
……
“吉娜,你说这样管用吗?”江危站在游乐中心门口,一直看烟花看得他脖子都累了,可还是没等到儿崽回来。
距离惩罚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的耐心与信心越来越低。
“抱歉主人,吉娜无法为您预测成功率。”
“哎。”江危叹气,他低头用右脚提了提自己的左脚,“算了。”
“我们回去……”话说到一半,从侧面刮起一阵风的身影咻地一下跳到他怀里。
江危下意识抱住,熟悉的触感瞬间抚平他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儿崽,你终于回来了!”他等得都快哭了。
话毕更用力的抱住它,江危发现黑崽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快要抱不动了。
黑崽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江危,看着他暗淡的蓝眸因为他的回归亮起,感受到他收紧的双臂仿佛珍宝失而复得。心里空荡荡的地方被江危这样惊喜开心的表达填满,暖意在他体内四散,驱散先前的凉意与孤寂。
黑崽两只手收起利爪,正如冰冻已久的人找到了一盏烛火,渴求温暖却又害怕它会因自己的大力而消散一般,只能小心翼翼地环住江危脆弱的脖子,一点一点靠近那丝温暖。
“咻——砰——”寂静下来的夜空再次被烟花占据。
一位头顶两只小犄角的少年抱着他的黑团崽挂在夜空月下。
“困了吧?”
“今晚住东区,明天咱们就回家!”江危摸了摸儿崽肚子,“饿吗?想不想吃面条?”
“咕噜。”黑崽肚子应景地响起。
江危偏过头忍不住笑,就算他儿崽不会说话又怎么样,照样可以回应他啊。
回到展意安排的住所,江危在吉娜的指挥下煮了面条,跟黑崽一起哼哧哼哧吃得很饱。
展意一无所获的回来,挫败感被剩下的半碗面条治愈,他连续搜了这么久一点发现都没有,要么只是一次机器意外,要么就是对方太厉害。
上司迫于形势喊停此次行动,若情况是后者,迟早还会有行踪暴露的。
江危坐在一旁听展意吐槽,默默地跟黑崽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沉默地吸溜着各自碗里的面汤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兜里还揣着比赛赢回来的餐厅券,书桌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写生画,可谓是收获满满。
两人敲定明日回去后各自回房休息,江危简单收拾了碗筷,抱起黑崽回他的卧室。
江危找出睡衣,利索地一边扒衣服一边问坐阳台上的黑崽:“儿崽,要不要跟我一起泡澡?”
他裹着浴巾站在灯下,圆润的胸肌下罗列着六块腹肌,流畅的线条在偏白的肌肤上起伏,半明半昏的光线让这具年轻完美的身材冲击力强到爆表。
黑崽转头,眯起的眼睛刷地睁到最大,“咚”地一声栽在地毯上。
“儿崽?”江危走过来,黑崽迅速爬起跳到床上,低头盯着被子不去看江危。
“怎么了?”江危一脸懵逼地掉转方向,单膝跪在床边问,“哪里难受吗?”
“还是不想跟爸爸去泡澡啊?我还特意带了可以放在水里的小鸭子,不想玩吗?”
黑崽无论看哪儿,脑海里浮现还是刚刚的画面,而且他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响起,无时无刻都在引诱他。
他躲无可躲,只能绕过江危跳下床慌不择路地跑出去。
江危见儿崽跑进浴室,乐呵呵地拿着睡衣跟着走进去,嘴巴啧了两下,果然是小孩子,听见小鸭子就答应了。
黑崽跑进来看见可容纳十个人的浴池,眼里闪过惊愕,掉头跑了两步撞到突然冒出来的两条腿,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嗯?”江危捞起突然有些焉巴的儿崽单手抱着,掂了掂拿过小鸭子往里走,“儿崽,你今天吃什么了?重了不少啊。”
江危拿了个装满热水大盆,试了试水温合适才把儿崽跟小鸭子一同放进去,又把大盆推到浴池里他才下水。
盆里的水刚没过黑崽的胸口,他无视跟他一个盆儿里的鸭子,视线一直追着满池子乱蹿的江危,怪人今天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回来还能玩得这么欢,这么喜欢水?
黑崽回想起江危走哪儿都要带的那个巨型水壶,他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抱着水壶一口一口地喝,明明喝的姿势很优雅,一次也不会太多,但旁人一天的喝水量在江危这里连两个小时都不够。
黑崽眼神暗了暗,来不及思考得出的答案,眼前又有画面一闪而过,一道白色细条长型的身影从裂开的缝隙中进来,是如夜空闪电般最亮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