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冻煞年少。
长恩素手环臂,以常人肉眼难及的速度飞快搓热鸡皮疙瘩此起彼落的臂膀。
总算明白武帝为何会好心让自己入稷宫求学,这哪里是恩典,分明是给活人找罪受。
难以想象,起得比鸡早,吃的比猪还简陋的苦日子要度过整整三个月。
长恩愈想心中愈不是滋味。
随手脱下十七好不容易给自己穿着妥当的衣裳,起床气上来的长恩干脆一脚踢开房门,倒头重回被窝温暖的怀抱。
十七见状颇为着急。
巳楚国最崇尚的就是儒学大礼。
更何况主子今天是第一天入宫求学,若是授课夫子都到了,自家主子还在被窝中赖着不起,此事传出去岂不是又给慕倾帝姬增添修理主子的话柄。
口不能言的十七催促不得,只得一遍又一遍耐心拍打长恩瘦弱的脊背,以示敦促。
可长恩毕竟是在锁妖塔中练出来的好把式,再恶劣的环境也能稳如泰山地睡得香甜。
收收嘴角蜿蜒流淌的晶莹口水,长恩就势抱住一旁绣枕,翻个面儿接着呼呼大睡。
不管啦不管啦,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要睡好觉!
读书有什么用?
更何况武帝日理万机的,不会有闲心管顾自己是否用心读书,要在意也只会在意他的慕倾小帝姬在稷宫有没有顺利的将子刻撩到手。
其余的只要自己不出格,那皆是走个场面的事,担不了多大罪责。
如是宽心,长恩很快便把十七的好意提醒丢到一旁,放心大胆地睡起梦会周公的回笼觉。
十七渐渐泄气,见自己的好主子是铁了心错过上早课的时辰,只得收手作罢,认真去庭院中摘了菜,到厨房忙活去了。
毕竟冷宫之中除了长恩还有一张要吃饭的嘴——如意还半梦半醒地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