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离开后,那矮小的,泛着腐烂味的潮湿水洞中突然缓缓地探出一个脑袋来。
此时她的头发如水草披散着,更有不少黏在脸上,边上还缠着不少青黑的苔藓之物,配上那张瘦得只剩下一个骷髅的脸,黑黢黢的瞳孔,衬得宛如水中鬼无二。
“我就说在这里听见有声响,果然没错。”
正当时葑才探出一个头时,边上同样伸过来一颗本应走远之人的脑袋。
而还未等男人笑着呼唤那未曾走远的同伴时,他的脑袋先一步被残忍的拧下,绚丽的红晕染了澄碧湖面,也吸引来了众多藏于深水下喜血腥的阴暗之物。
“真是的,真当本王爷傻得连孙子兵法都没有读过不曾。”
女人阴测测的语气配合上那张狰狞的脸,活像那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索命的厉鬼无二。
七月份的天,即便是一个身体再为健康不过的青年在太阳底下站得久一点都会产生晕眩,脱水的症状,更何况是一个许久未曾进食的虚弱之人。
已经换上了那士兵衣服的时葑将林拂衣给扯出来后,本想要将人给留在原地任他自生自灭的。
可当她的脚步还未走远,便再一次原路走回,将人吃力的背在背上,嘴里不时发出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声。
“昨晚上你没有在马棚上丢下我,也没有在悬崖边上放开我的手,我现在同样救了你,那么等你醒来后我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纤细羸弱的女子吃力的连抱带拖着比她高大上不少的男性躯体,缓缓地往那深不见底的密林中而去。
而时葑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对方这一昏,竟是昏了大半个月。
因着临近傍晚,半空中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加上人不生地不熟,更处于危机四伏之地的时葑选择了停下脚步。
同时她幸运的找到了一处干燥的山洞中躲雨,许是因着里头是上山打猎之人用来歇脚之地,里面不但铺满了厚厚一层稻草,底下更藏了一块打火石。
她本是无意点火的,只因若是在雨天里点火,便会在山洞顶上冒出袅袅青烟,这不就真是给了那些搜山之人一个在为醒目不过的标记吗?
可现在,他们身上都湿了,加上她一天未曾食过东西果腹,还有她身旁之人。
她紧咬着牙根想了想,尤嫌不解气的一脚踹了过去,所以说她前面为什么想不开要带上这么一个累赘,直接自己走了不香吗???
另一边
因着下雨,原先正在帐篷中对弈之人转移阵地到了那马车上。
外头的夜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似要将之前六月份未曾下满的雨水在今次一同补全才肯罢休。
点了烛火,并用拳头大小夜明珠用以照亮的马车中。
“这狡猾的鬣狗从昨日到现在已经逃离了猎人的掌心一天一夜,也不知猎人是否开始心急了。”
第53章五十三、失明“这狡猾的……
“这狡猾的鬣狗从昨日到现在已经逃离了猎人的掌心一天一夜,也不知猎人是否心急了。”
莲香放下那掀帘看雨幕的手,半张掩于黑暗中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鬣狗再狡猾又如何,只要那条拴狗的铁链一直在猎人的手上,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又何妨。”
自始至终都自信十足的梁朝华俨然不曾担心过半分,也不知应当说是过于自信还是过大。
而正当二人对话中,车厢外忽地有人来报。
“回禀摄政王,属下在一处断崖边发现俩具残尸,其身上所着之物正是宸王与那位墨染公子。”
随着侍卫来报,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开来,更有丝丝缕缕的寒气至脚底升起,冷得直令人从心底打颤。
“王爷这一次的赌约可是输了。”
半垂着眼帘的莲香幽幽吐出了那么一句,掩藏在宽大竹纹下的那只手则紧握着那枚做工粗糙不已的香囊不放。
其上边角则不知由谁人歪歪斜斜的绣上了几个字,两名相互排列,紧紧挨着不放。
而那几字正是:【莲香,雪客。】
傍晚时分的朦胧细雨越到后则往那瓢泼大雨发展,用几块大石遮住了外头风雨的时葑,正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火堆旁,不断搓着胳膊摄取着那微薄暖意。
湿透了的衣服则挂在火边的树枝或是石头上烘干,边上还随意扔了不知多少颗只咬几口的青涩果子。
山洞外夜雨瓢泼,风雨呼啸,半空中偶有惊雷白光炸现。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中的时葑无意触碰到了身边滚烫的躯体,惧寒的身体下意识往那热源地靠近,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像条八爪章鱼一样缠了上去。
可睡到一半,她忽地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后,方才睁开眼,并借着火光的映照下往身边人看去。
此时被她双手双脚给缠住的林拂衣面色酡红一片,口鼻中呼出的气息皆是烫得能煮鸡蛋,一张干涸的唇瓣不时发出细碎的梦呓,显然是被烧糊涂了的模样。
“该死。”
刚将手从他额间伸回的时葑暗地唾骂了一句,还有这三更半夜,外头又下雨的,她要去哪里找草药啊!
忽地,她想起了前面经过的一条溪流中,上面野蛮生长了不少清脆欲滴的鱼腥草,加上路程也不远。
可这外边的雨仍不见半分停歇,加上山路难走,若是稍有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