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刑!打,狠狠地打!一个劲儿的嘴硬顶撞,武爷看他们是皮痒了。”赵泽武跳起来嚷,食指凌空遥指。
三名使者平白无故遭受指责,奋力争辩,一听用刑,登时抖若筛糠,涕泪交加,磕磕巴巴地求饶:
“饶命!大人,请饶命。”
“我们不认识皇孙,为什么害他们?”
“冤枉——”
“够了!”大皇子声色俱厉地打断:“作案动机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水路险阻遥远,你们远渡重洋出使大成,难道只是为了求得粮食菜蔬种子和农桑织艺书籍?”二皇子嗤之以鼻。
使者们赶忙点头,拍打胸口,赌咒发誓地说:“是的!我们就是为了求赐你们的粮种和图书。”
“我们国家没有大米和麦子,而你们有。”
“带些种子回国,看能不能生长。”
……
一想起儿子受伤,六皇子就控制不住愤怒,冷冷质问:“少东拉西扯的,本殿下不耐烦听!早就听说了,你们海外蛮夷之地,气候湿热,毒物遍地横生,其中不乏见血封喉的剧毒,对也不对?”
“对。”使者老实点头。
“那不就得了?”赵泽武又跳起来,振振有词道:“我大成开国数百年,尚未发生皇孙被害之事,偏先褐国初次拜访、献个破花灯就发生了,不怪你们怪谁?”
七殿下,断案得讲究证据啊!
刑部两个侍郎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悄悄瞥视尚书,却发现江勇垂首眼观鼻、鼻尖以下被茶杯阻挡,看不出任何指示,摆明了装聋作哑,于是他们也学着垂首喝茶,默不作声,暗忖:
唉,罢了罢了,皇孙受伤,让亲王皇子们做主吧,倘若陛下问起,别个不敢说,至少庆王会出面解释的。
无处发泄的六皇子忍无可忍,抢过惊堂木“啪”一砸,看也没看,随手抽出刑部案桌上四个签筒其中一个的三支签,掷在地上,大吼:“先褐国使者藐视皇子,犯上不敬。来人呐,拖下去杖责,打到他们招供为止!”
“饶命,殿下饶命呐!”
“求您开恩,我们的确没做坏事呀。”
怒斥夹杂求饶,乱糟糟,眼见闹得不像话,庆王面无表情,二话不说,起身拿起刻有“执法严明”字样的四个签筒,一把塞给刑部尚书,严肃叮嘱:“江尚书,保管好你刑部的令签!”
“是。”江勇讪讪接过,难掩心虚:明知不应放任皇子胡闹,可他还是放任了,脖子一缩,含糊旁观。
“三哥!”六皇子忿忿大叫。
“三哥,他们嘴硬吵着面圣,活该挨打,您别拦着呀。”七皇子小声劝,经历若干后,他很尊敬庆王。可等了等,他疑惑扭头,质问刑部捕快:“哎,行刑令签已下,覆水不可收,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众目睽睽,官差们低头,竭力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