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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的剑术怎么样了!”六皇子舞完一整套剑后向程鹰挥手道。
“姿势很标准,想必殿下在这里下了不少苦工。”程鹰笑道。
“威力呢!在武林中我能排第几?”少年抓着程鹰的袖子兴致勃勃地问。
程鹰摇摇头说道:“殿下是皇子,不需要和武林中人逞凶斗狠,练武强身健体即可。再说了武林也没殿下想的那么纯净有趣……”
“但舅舅你看起来比在皇宫时好多了。”
程鹰一愣,只见少年脸上满是关切之意,愧疚自己竟要个孩子担心,便扯起嘴角说:“是啊,那些直来直去的武夫很好相处。”
“原来如此,所以父皇才会结交江湖中人啊。”
“胡说,陛下怎会去结交那些粗鄙的武夫,你怕是把武将看错了。”
“不是的!”六皇子鼓起腮说道,“昨天我在府邸的花园玩,远远看到辛公公和几个穿着黑衣带着蓝帽子的男人一起,他们还说什么‘必不辱陛下使命’‘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儿’什么的。他们还佩戴着一把金色小刀,怎么看都是江湖人!”
“这?!”程鹰脸如白纸。
黑衣蓝帽佩戴金刀,如果六皇子没有看错,这些人是江湖中有名的琼玉楼刺客。他们在江湖中神出鬼没,接单杀人从不辱使命。偏偏江湖中无人得知如何才能委托他们杀人……的确有“他们其实是朝廷走狗”这种猜测。
程鹰脑中千回百转,脸上却不显,笑着说六皇子看错了,那些应该是暗卫之类的话,又多哄了孩子几句让他回去读书。等六皇子开始背写课文后,程鹰连声告退。
但见男人焦急地离去,六皇子笑容逐渐消失:“莫要怪罪儿臣偏帮舅舅,是父皇你太过分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后,程鹰竟已满头大汗,脊背被一阵寒意笼罩,仿佛衣服内有冰块贴身。皇帝对琼玉楼刺客下了暗杀令,暗杀对象是应鹿……
他终究还是狠狠伤害了这个少年后,又把他卷入了皇帝猎杀范围中。
“现在说这个也无补于事,”程鹰自语道,“总之先想办法通知他。让他躲一段时日!”
“鹰叔,不用了。”
忽如其来的搭话令程鹰瞬间拔剑出鞘,骤然回头,只见内室走出来一个穿着劲装的少年,不是应鹿又是何人?
“长礼!!”
应鹿整个人倒在程鹰怀中,身上散发出阵阵血腥味。
“你受伤了,赶紧坐下,我为你包扎伤口。”
程鹰剪开应鹿的衣物,只见他左臂和肩膀都受了伤,所幸伤害处理及时并未中毒。他撒上最好的金创药,撕下帘帐上的白布为他包扎妥当。
“你是怎么躲过暗卫的监视进来的?”
“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鬼玫瑰,区区皇室暗卫难不住我!”应鹿兴奋地说道。
程鹰认真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正是这样想的。”
少年笑容依旧灿烂,毫无被人追杀的恐惧和焦急。程鹰看着应鹿的笑容,原本忐忑不安的内心逐渐安定下来,那股焦虑急躁之意也随着少年的拥抱而消弭。
州官安排给程鹰的院子距离帝居很近,房间宽阔布置华丽,为了采光还有很多大窗户,开窗即可看到府邸中的荷塘。这种房子就给予了应鹿躲藏的机会。
暗卫只有在皇帝进门后才会藏在室内护驾,两人找寻了好几个可供躲藏的死角,而应鹿仅仅将一个大花瓶挪动了半米,便将这些死角通通串联在一起。程鹰对此十分佩服,狠狠夸了他一把。
应鹿压着笑声捂着笑,抬头上下打量程鹰:“鹰叔,我第一次看到你这种装扮。像个一本正经的读书人。”
程鹰道:“这身衣服太紧太重,还是之前的装扮适合我。”
“那鹰叔和我一起走!”应鹿握着他的手道。
少年的眼睛还是那么澄清干净,程鹰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好……”
程鹰行走江湖时以性子稳妥脾气好称着,现在得少年抚慰终能安定下来,冷静思考起来。
皇帝下令诛杀应鹿,说明他的委曲求全毫无用处。
而程家早已在抄家流放中覆灭,杏妃也走了,程鹰的血亲仅剩六皇子。六皇子……皇帝喜爱他固然有六皇子天资聪颖的原因,但更多是因为程家已经覆灭,皇后又非他生母,一个没有外戚的皇子自然比其他兄弟更讨这位多疑的帝皇欢心。
其实仔细思考便知,堂堂君主怎会为一个男宠拿皇裔当人质?
程鹰痛恨皇帝,但对他更多是畏惧。多年累月的调教令他对帝皇的恐惧早已渗入骨髓,是以当初皇帝忽然出现在客栈时,他才会被一个小小的狩琴操控,匍匐在地接受调教,整日好似惊弓之鸟般担惊受怕。
虽然皇帝身边高手如云,但以程鹰的武功如果要逃,舍身杀出重围也不是没可能,拦在他面前的最大难关一直是内心的惧意。
应鹿是何等聪慧的少
', ' ')('年,他虽不知道程鹰和皇帝的往事,但也猜出了个七八成。见程鹰答应,便紧紧把他收入怀中搂住。
应鹿语气严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鹰叔不怕,一国之君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这是他的国家,武林却不是他的地盘。”
“嗯。”
程鹰主动吻住了少年。这个中年男人有着非常柔软湿润的薄唇,印上去时又软又热,齿间还隐约有甘苦茶香,引得少年体热心悸,忍不住捏着大叔的下颌尽情探入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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