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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
奕瑾还没到,一众大臣陆续进殿,趁此机会互相交谈。
谢溢是谢孟章的父亲,任户部尚书。
这会儿谢溢正被一群大臣围着,都来向他打听新皇。
“谢大人,青龙君有没有跟您说说新皇陛下的性格?您可千万给咱们透透底啊!”
“就是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可再经不起吓了啊!”
说话的这人白面无须,甚是俊美,和“老”字半点儿都沾不上边。
但实际上这位官员都两百多岁了。
圣兽帝国的兽人们,寿命都极长。
谢溢同样也是个美男子,若他和谢孟章站一起,看上去就是两兄弟,根本不像是父子。
一干大臣忐忑不安,眼巴巴地看着谢溢。
从前先皇没少在朝堂上发怒,让他们的同僚血溅金銮殿。
先皇想插手朝政,这在圣兽帝国历史上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且先皇的能力实实在在很差。
说差已是给面子了,大臣们私下谁不骂他“草包”?
先皇若是不整这些幺蛾子,权利放给谢孟章,帝国如今倒也不至于这样衰微。
大臣们都害怕这位新皇也像先皇那样,想自己掌权。
也害怕新皇对后宫不感兴趣。
继续如此下去,帝国就完了。
谢溢微微一笑,“陛下才不过降临一个晚上,我的消息哪有那么快?诸位稍安勿躁,一会儿不就能见到陛下了?”
大臣们都在心里骂谢溢“老狐狸”。
谁不知道谢溢的儿子谢孟章一手遮天,昨晚必定是谢孟章侍寝,他能不知道陛下的性情如何?
新皇降临这么重大的事情,谢孟章能不告诉谢溢?
大家见谢溢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转而去问另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
“沈大人,您昨晚见过陛下没有?陛下好相处吗?”
“朱雀君,昨晚是青龙君侍寝吗?陛下临幸青龙君了没有?”
朱雀宫宫主沈意檀,在后宫中的地位和谢孟章平起平坐,朝堂上领内阁次辅之职,专司军政情报收集。
相当于华国古代某朝的锦衣卫。
沈意檀的容貌自然也是极美的,并极具侵略性,有一双辨识度很高的狭长凤眼。
沈意檀一身艳红长袍,眉目如画,如一团烈焰,他漫声道:“叫各位失望了,本宫也并未见过陛下。”
大臣们自然不信,还想追问。
这时。
随着内侍的一声唱念。
奕瑾在谢孟章一行人的簇拥下进入大殿。
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大臣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埋头快速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谢孟章身为首辅,他才是这个帝国实际上的掌权者。
在奕瑾的龙椅侧旁,还有一把椅子是谢孟章的。
内侍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兵部尚书韩易水当先站出来,“陛下,西北急报,先前流窜在西北一带的流寇匪首安万仇,整合了附近郡县的盗匪,扶持了一个名叫郝小莹的女性雌性为伪王,建立了小朝廷,在民间大肆宣扬郝小莹才是神赐之女。”
“陛下,臣以为该派兵剿灭伪王!”
奕瑾:“……”
这他妈怎么造反的都出来了?
情况大大的不妙哇!
民间起义通常都是乱世的开端。
他这个兽皇的位置还能好好坐稳不?
他可没啥大志向,只想日子过得舒心罢了。
这么下去,这个最简单的愿望怕是都没法实现了。
帝国首辅是皇权的代言人,大臣们口头向兽皇禀报,实际上处理政事的都是首辅,也就是谢孟章。
谢孟章还没答话,户部尚书谢溢就大声道:“陛下!国库没钱,不能发兵啊!”
韩易水怒道:“不发兵,眼睁睁看着那伪朝廷坐大,帝国的威严何在?!”
谢溢:“你倒是告诉我,哪里有钱发兵?”
韩易水沉声道:“想办法挤一挤,总会有的!”
谢溢简直气死了,“那我这户部尚书换你来当,你来挤!”
韩易水:“放任不管,过几天等他们打到都城来吗?!”
谢溢:“好好好,就算能挤出钱来,让谁带兵?!”
谢溢这话一出,韩易水沉默了。
帝国现在的确没有合适的人带兵打仗。
自从白虎君被先皇所误,战死沙场,他麾下将士九死一生,所剩无几,帝国的军事力量就一蹶不振。
这些年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白虎君。
谢孟章打破沉默:“这件事情押后再议,还有其他事情上奏么?”
工部右侍郎江立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磕头,带着哭腔大喊:“陛下!求您可怜可怜臣,把臣的儿子承砚召回来吧!承
', ' ')('砚再不回来,就要病死在外面了呀!”
奕瑾:“?”
奕瑾疑惑地看向谢孟章。
这个大臣说的是谁?
谢孟章给奕瑾解释道:“这位是江承砚的父亲,工部右侍郎江立德。”
“江承砚是您的妃子,兽型独角兽,官职工部尚书,此前荆州蝗灾,先皇派江承砚前往赈灾,一直未归。”
奕瑾:“……”
这不就是原书里面被发配出去的男妃之一吗?
看江立德哭得这么真切,江承砚应该是真的病得不轻。
奕瑾刚想开口说要把江承砚召回来。
他脑子一动,顿住了。
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
他完全可以打着亲自去接江承砚回宫的幌子,先离开皇宫!
于是奕瑾道:“这件事情也待会儿再说吧,我对这些还不是很了解。”
江立德急道:“陛下——!”
谢孟章说:“江大人也不必太过焦虑,本宫稍后会和陛下商量的。”
谢孟章发话了,江立德再怎么不甘心,也只好先退下去。
谢孟章没再让大臣们继续,直接命令退朝。
退朝后谢孟章送奕瑾回寝宫,他自己则是去了御书房,接见那些大臣们。
谢孟章干的才是皇帝的活儿,奕瑾只是个混吃等死的。
下午。
廉贞过来向奕瑾禀报,说方夫人求见。
奕瑾问:“哪个方夫人?”
廉贞:“是江立德江侍郎的夫人方清妍,江承砚江侧君的母亲。”
这样算起来,这位方夫人应该算是奕瑾的……岳母?
奕瑾记起来,圣兽帝国的家庭结构,虽然是雄性养家糊口,但雌性才是一家之主。
所以江立德的夫人不称“江夫人”,而是用她自己的姓氏。
这位方夫人求见,估计也是为今天早朝上那事儿。
果然,方夫人一进来,就跪扑在地上,大哭道:“陛下——!求您救救我儿承砚——!前些日子臣妇收到承砚身边的老仆来信,说他卧病在床,昏迷不醒,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
奕瑾忙道:“夫人先起来,给夫人赐座。”
方夫人抬起头,姣好的面容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陛下——!现在只有您能救承砚了!陛下,臣妇今天只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您,臣妇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母子——”
说完这话,方夫人又深深地磕头,那额头撞在地面上的声音,奕瑾听着都疼。
奕瑾道:“快把夫人扶起来!”
内侍们强行架起方夫人。
这时候,谢孟章进来了。
谢孟章说:“夫人不必忧心,本宫正要和陛下商量此事。陛下,还请您下旨,召江侧君回京。”
奕瑾却摇头说:“不如这样,我亲自去接江承砚吧?顺便再微服私访,体察一下民情。”
谢孟章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夫人已经又扑倒在地,口中大呼:“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我家承砚有救了!臣妇回去必定每日祭拜陛下的雕像!”
奕瑾:“……”
祭拜雕像什么的倒没必要,搞得神神叨叨的。
谢孟章不赞同道:“陛下,如今天下大乱,荆州路途遥远,路上多有匪患,微服私访实在对您的安全不利,还忘您三思。”
奕瑾说:“青龙君,别告诉我如今帝国连一队像样的侍卫都找不出来。”
谢孟章:“自然不是。”
奕瑾:“那就这么决定了。”
谢孟章:“陛下——!”
奕瑾:“江侧君病入膏肓,本就不适合长途跋涉,你想看他死在半路上吗?”
谢孟章:“臣没有!”
方夫人的眼泪又出来了,连声道:“是啊,青龙君!承砚经不起折腾了!求您帮臣妇一回,臣妇也定然带全家每日祭拜您!”
奕瑾:“?”
又是祭拜?
这位方夫人可真够迷信的啊。
奕瑾道:“江侧君不方便,那当然是我去接他比较好,我明天就出发,青龙君,去准备吧。我走后,你来监国。”
奕瑾要跑路,当然要把谢孟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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