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殿下脉象如何?”
染绿将隔在沉余吟手腕上的帕子取下,为谢璋倒了一杯茶。眼下朝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沉余吟来处理,她看折子本就废眼力,偏还有些难缠的文官叁番五次上奏要求废掉梁承琰,她总熬着夜处理,这几日十分疲乏。
虽然是按照梁承琰的计划说他是意图谋反,但这种污名到底是让她心里不舒服。偏生也不知是不是产期将近的缘故,肚子的孩子也不安分,总踢来踢去搅得她难以安眠。
“脉象还算平和,只是你这几日太乏了,以后不重要的折子不必你每行字都细细过目,”谢璋一面写着药方,一面抬头看沉余吟的面色,“翰林院今年新进了不少人,不如适时提上一些人来,不必你事事操心。”
沉余吟点头,抚在肚子上的手轻轻动了动。她身子本就弱,近来又吃不进东西,总觉得难受,所以看着实在清减了不少。谢璋想这事麻烦,女人生孩子便如同鬼门关里走一遭,沉余吟力气这么弱,生产时必当十分痛苦,如今得快快想法子把她的身子补上去。
“他那边有消息吗?”
沉余吟终究还是心里记挂着才日夜难安的,谢璋也明白。他把药方交给染绿:“染绿姑娘,你自太医院抓了药以后,务必再拿给我瞧瞧,煎药也要你亲自煎,不可马虎。”
染绿连忙应声:“殿下的药奴婢一定会时时盯着的,绝不让奸人有机会害了我们殿下。”
谢璋再转头去看沉余吟:“你呀,何必去操心梁承琰的事,他千般谋算,谋算了近十年能做到权倾朝野,有什么危险他没遇到过?你操心他,不如操心自己的身子。若是他知道你在京中却是吃不下睡不着,他如何能安心。”
沉余吟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这有一个月了,宫内倒是风平浪静。聂荣再也没出现过,沧州也安静了许多。她总怕是风雨前的宁静,一颗心总是提着,便没有什么精力调理自己的身子了。
“那你倒是说……他有没有消息,”沉余吟忍不住低眼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如今他连一星半点消息都没传进宫里,我如何不担心?”
“若殿下从宫里知道,那满朝人就都知道了,”谢璋叹了口气,但终归还是不忍心,“殿下放心,他已派人送了密信,聂荣不日就会带兵逼宫,大楚现今的皇帝一倒,政局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与大楚的战事便可免了。”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