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荀安,便再也忍不住了,边说边委屈大哭,把那个变态的祖宗十八代咒骂了个遍,说到李凌风救她这一段,颇为小气地猜测他可能带着几个武艺高强地侍卫冷眼旁观,直到她被逼入绝境,才出手相救,为的就是让她欠他个恩情,感激涕零。
荀安抚着她汗津津的鬓边和侧脸,眸色微变,没有附和,也没有安抚,所有的安慰之语,都显得太过单薄,轻飘飘的,压不住她的满腔惊惧。
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他说:“以后我会把你藏起来,再也不让别人看见,再也不会有坏人来觊觎婵儿了。”
她叹了口气,把整日来积聚的恐惧和愤恨全都卸下。
真好啊,有这么一个人,她可以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倾诉,他一定会给出让她安心的答案。
“好。”她抱紧了他,“你可要藏好了。”
孙婵本就头脑不甚清醒,侧脸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昏昏欲睡,忽然听见他清冽的声音,清泉般钻进她耳朵里,“陛下,他,长得好看吗?”
她半阖着眼,勉力抬头,用自己的手去轻触他的五官,一笔一划,深刻隽永,精雕细琢。
到底手上没力气,她又把手垂下,塞回他的手心。
她想不通,世界上会不会有人长得比他更好看,或许是有的,只是无论如何,也不如他合她心意。
她是这么想的,不想动用脑子,心里闪过的话,没头没脑地全部滚过喉头,化作嘴边温水润过似的语调,听得他喉结滚动,低低笑了一声,也抱着他轻笑,用额头蹭蹭他冰凉的脖颈。
外间的烛火已经熄了,想来是碧茹听闻动静,不愿进来惊扰这对璧人,自顾自在外间睡去了。
怀里的少女也睡着了,眼睫轻颤,呼出热热的气。
荀安把她小心放在床上,捏好竹青的轻丝被褥四角,抚平了她蹙起的眉心。
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儿,从前他便移不开眼睛,上了心,便在他的骨血里扎根发芽,再也割舍不得。
她那么好,他最清楚,无价之宝置于路旁,自然引来群狼环伺。
他深情地望着她,看不够似的,顺着她额边的轻丝,把肩膀附近的一截握在手中。
他起身吹灭了灯烛,一室归于黑暗。
……
之后两日,孙婵烧的愈发严重,时时神志不清。
她只感到自己床边人来人往,有人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虽然心里抗拒,到底动弹不得。
有很多人跟她说话,她听不清,也无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