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慕瑾算是知道了。
先前的情况,她好像,猜错了。好吧,也不能说她全部猜错了,但至少,没有全部猜对。
这种乱七八糟的片段情景,就好像从时空里面突然割裂出来的一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确实是都死了,这些不过是空间破裂后,留下的比较大的碎片而已。
但……
如果她这回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是什么情况造成对方所在的大陆整块崩裂离析,最后都不复存在了呢?
慕瑾心头隐隐有了猜测,不过她还是有点不确定。
契约剑?
会是那个东西吗?
这样的时空片段飘到她的身上,真的是偶然吗?
带着这样的问题,慕瑾又接着看了下去,她有一种预感,很快的,她就会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无妨,既然都已经进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多一点时间,她也是可以等得了的。
帝国学院的祭酒林暮表示最近日子过得不好,继某学生趁乱破坏瑰宝级文物后他就没好好休息过了。你说这算什么事,文物被破坏了偏偏还不能说,要藏着掖着,生怕哪天事情泄漏了惹来无聊的敌对份子跑来指责第一学院看管不利什么的。
不巧的是昨天还有调查员三番五次用通讯符来询问学院腐败、夫子暴力、学员安全等情况,别的不说,就是学院外面,还围着一堆比犬鼻子还灵的各大八卦者。
就连帝国护卫队都出来了,老天,是不是瞧他老头最近太闲了?林暮无语对苍天。
雷特与杜达相继叛变后,音诺每天奔波于书房和议事厅,近一个星期没有回房睡过。身为帝国直系贵族,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点心点心,我要点心。”南宫沐沐坐在书房的地上逗弄灵犬,懒懒地说道。
“为什么你不去?”
南宫沐沐抚摸着小布丁理所当然地回答,“你站着。”
音诺脸色一凝,阴郁地盯着她不说话。
南宫沐沐见此心中警铃大作,懊悔不已。未等她开口,音诺很坚决地后退一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你比我近了吧。”
南宫沐沐表情错愕地看着他,“那你还要不要出门?”
音诺:“……”
午后。
风沉涵意外地看着音诺带来的人,瞧瞧,长的还是行的。虽说她没有绝代风华,但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纯净空灵的灵动气息同样让人移不开眼睛。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咳咳。”音诺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下。风沉涵明白其中的意思,马上把头调转开,“听弟弟说你养起宠物来了,居然还不是暴戾龙这类凶残食肉性动物。呵呵,好歹兄弟多年,看几眼不用这么小气吧?”
“回家看自己的。”他斜睇着风沉涵。
听着谈话内容,南宫沐沐的思绪千回百转。她是要找秘宝的,可是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虽也是极宝贝的,但是时间上早了几百年。
“决定了,不去。”南宫沐沐很干脆地回绝风沉涵的提议。
“不好意思。”音诺拎起她的后衣领,不顾南宫沐沐小胳膊小腿的挣扎往外拖,“留你在家里也是祸害别人,本殿下大发慈悲地让你跟吧。”
“不要啊,秘密知道多了会死人的啊!!!”
音诺与沉涵走在前头讨论密道的事情,南宫沐沐沮丧地把玩着冰凌,“居然有冰凌,好多啊。”
“不要弄坏他们。”音诺头也不回地警告。
南宫沐沐低头看看手中冒着寒气的短冰,不耻下问,“要是坏了会怎么样?”同行的风沉涵回头,温柔的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
音诺发现不对劲,回头一扫青筋暴跳拉住她的手就跑,“快!”
两息后,轰隆隆,大地震动,密道中的冰凌如暴雨般袭来。好不容易跑到一个岔路口,歧路徘徊,进退两难。
“啊——”南宫沐沐只跑错一步地上生生裂出一个洞滑了进去。
“该死的!”音诺抓住南宫沐沐抱到怀里一起跌了进去。
风沉涵晚了一步,来不及抓住两人。
四周黑洞洞的,音诺一手抱着南宫沐沐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头,滚了很长时间。南宫沐沐想起小时候经常从楼梯上跌落的情景。
音诺惨叫一声跌落在地,身体渐渐缩小,然后消失不见,留下一滩衣服在地上。
她看着诡异的事情发生,正考虑怎么办的时候,地上的衣服动了动。她走过去,唰地掀开衣服,一只银色的球从衣服滚了下来。
那球跌坐在地上,小狗一般模样,浑身银白色的毛,水汪汪却不失冷冽之色的眼睛仰视着南宫沐沐。
它清冷如寒星的眼中悲伤的愤怒,淡漠的防备,让南宫沐沐想起了认识好友前被孤立的时光。
“哎呀,沐沐你就别讲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我告诉你,我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就说喜欢哪里的风景,还笑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都不知道。”
“说话声音太恶心了,装出来的吧。”
“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真受不了。”
她只是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和想法表达出来,没想过转可爱,哗众取宠,也没有故意嗲声嗲气,只是看到喜欢的人会想亲近想撒娇。为什么要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难道谎言更容易让人接受?
“你……没事吧?”南宫沐沐小心翼翼地问。
“走开,别让我看见你。”他像个激怒的小野兽,胡乱攻击人。南宫沐沐一急,伸手就把它抱到怀里。
“不怕吗?帝国最不耻的戒狼人,呵,一定没人会把我和血统低下肮脏的戒狼人联系在一起。”
他笑得那么嘲讽,赤裸裸的讽刺。
……
“音诺啊,你,你不要太激动。”
“你懂什么,你是蝶灵,不需要时刻担心身份暴露,不需要面对别人的唾弃,不需要在变身时东躲西藏… …”音诺黯然道。
“你不要这样,每个人都是一百分,只是标准不同而已。”她看着他的眼睛,明白那样骄傲的人是不会让人同情自己的。
音诺没有看到习以为常的鄙弃厌恶的眼光,他目光呆愣地重复道:“每个人都是一百分……真的是这样的吗?”
“嗯,只是成王败寇而已,没什么高低贵贱,如果有一天戒狼人站在最高处,谁又敢说他们的不是。”
趁着音诺思考的间隙,南宫沐沐打量着变身的音诺顿时爱心泛滥,低头狠狠地蹭着怀中的小动物,“哇啊, 好可爱的小灵犬,抱抱。”
“是狼。”小狼拂去额上的黑线开口说道:“南宫沐沐你给我放手!”
“不嘛不嘛,抱抱抱抱。”南宫沐沐忽的一愣直直地看着前方,猛的跳起来,抱得更紧了,“哇啊啊啊,鬼 啊——”
“吵死了,只是一块布飘过去。”
“真的?”
音诺气定神闲地瞥她了一眼,态度正经又严肃地点头。
“嗯?” 南宫沐沐稍稍走近点查看,而后兴致满满地视觉侵犯音诺,“是布?真吓人。”
“给我闭上你的眼睛。”
“哦,你放心,我不会看你的。”南宫沐沐无意识地回话。音诺无语,这丫的分明还直勾勾地盯着他猛瞧。
“谁、谁来了……”
阴风呼呼地吹,伴着恐怖的声音,石墙上的邪恶魅影幻化成各种模样,似乎在叫嚣着怒吼着诱惑着。南宫沐沐脸色变了几变,“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我温初婉好了。”
声音还在持续,一遍又一遍。
音诺鄙夷地瞅着紧抓着他的某人,说道:“不过是唬人,专吓胆小鬼的,你不是叫南宫沐沐吗?”
“哦,呵呵呵……”南宫沐沐拍拍衣服,若无其事地说:“偶尔行更姓,坐改名也没事的。”
“沐沐,你之前非要进来是为了什么?”音诺的语气有些低沉,低沉中还有几分严肃,“也是为了密道中的宝藏吗?”
“有宝藏吗?是不是有好多好多灵石?哇哇,不去看看太可惜了。”南宫沐沐带着浓厚的兴起。
“灵石?”音诺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要是你要,我有好多好多,都给你。”
“真的吗?”南宫沐沐两眼发亮光。
“嗯,做我的新娘的话每天都可以送你一大堆。”音诺忍俊不禁,说话间一团白雾咻地散开,美男赤裸其中……
呆、呆、呆。
啊——耍流氓!南宫沐沐抬起脚丫子踹了过去。
音诺优雅的起身,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怎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一会儿,风度翩翩华丽绚烂的贵族音诺又出现了。
看着眼前的音诺,南宫沐沐惊汗,这是人吗?这分明是诡计得逞摇着蓝尾的大尾巴狼。随即她鼻子一哼, 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哪里有人自投罗网的。”
“也对,不过这宝藏你真不动心?里面的宝贝个个价值连城,足以动摇瓦尔帝国的百年根基。”
“邪恶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必贪心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南宫沐沐酷酷地一撇嘴,缓缓说道。
“好,不愧是我看上的。”
“那是那是,多谢夸奖。嘿嘿,刚刚没用玉简把你记录下来太可惜了。”
“记录?嗯?”银诺尾音上挑,似笑非笑。
“嗯,要记录下来。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刚才多吓人啊,要是把那画面挂在门口,准可以驱鬼辟邪。”
“你敢!”
“不敢,哈哈,没有你我的画也是可以驱鬼辟邪的。”那个丑啊,她自己实在没脸看。
南宫沐沐顺着墙壁走,在音诺的指点下避开了不少机关。兜兜转转总算和风沉涵汇合了,令她奇怪的是耽误了那么长时间风沉涵在见到他们时眼中并没有惊讶。
“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南宫沐沐嗫嚅了半天还是把话吐了出来。
“宝库里有个戒狼族的图腾,这是戒狼人的本能反映,且越靠近越明显。”音诺解释道。
“到了。你们先让开,不知道密道被改了多少。”
风沉涵神态凝重,他拿出三把钥匙插在墙上的洞里。墙上的石头一块块凸了出来掉在地上,很整齐地排成 阶梯。
墙的里面,各种难得一见的宝贝成堆成堆的放满地面,只留一条窄窄的小路通行。南宫沐沐揉揉眼睛,以调整看花了的视线。
音诺走到路的尽头,他跳上石台把中间的盒子叼下来。风沉涵打开盖子,里面赫然躺着张皮革,那正是狼牙月图腾。
南宫沐沐盯着追上面的翡翠色眼冒金光,修说过,契约剑堕入时空后可能变成其他模样,守护修行者对这灵气有独特的感知能力。凡事勉强不得,去找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
风沉涵颤抖地摸着图腾,“风族有救了,有救了……”许久,他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诺,这情我记下了。”
南宫沐沐哗啦啦地从珠宝山上滑下来,拿着块美玉跑来,“我要它。”
音诺扫了一眼,“玉倒是好玉,只是来路不好,可能是谁随意放进来的。”
南宫沐沐没多想,兴冲冲地把怀玉抱了回家,一路把玩,不亦乐乎。音诺不多说,沉溺地笑笑跟上。
“糟糕。”黑猫大叫一声跳离,水晶球应声而裂。
“出什么事了。”
“时空不稳定,再不回来,怕是回不来了。”
颜翎月蹙着眉,眼里流露出少有的担忧,“我去接她。”
“是要快点了。”
……
叛乱平繁爆发,数葛台领最为严重。上头的人一面防范着新的起义,一面疑心着内部的叛徒。低调的华丽大厅里,音诺疲劳地躺在美人榻上。
“左眼破裂,手上有严重的擦伤,腰部粉碎性骨折……治不好了。”穿白衣服的中年男子仔细诊断后回复。
原本面色不好的南宫沐沐一听,顿时哇地大哭起来,任谁哄都不听。
音诺张开眼睛从美人榻上跳起来,“吵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瞧你哭的。”他拿着手帕,替她擦去眼泪,动作温柔。
“可是……”
“放心,死不了。”他把手帕丢在侍女伸过来的银盘上,示意来人把泡好的银耳果羹端来。“厨房新做的 ,看看喜不喜欢?”
“这伤……”她别过头,不想吃。
“乖乖吃了,等一下还你个毫发无损的。”音诺继续哄骗,并吩咐下去继续关注新的甜点。
“我现在就要。”
“好,随你高兴。”
街道上,她像一只出笼的小鸟,快乐地游荡在各个灵偶店铺间。音诺提着一堆战利品跟在后头,“真不知道谁带坏你的。”
“我的糖糖。”
“我的我的,哇啊啊……”
南宫沐沐左瞧瞧右看看,突然双眼发金光,“我是他们带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