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沐沐每天都不闲着,总要翻山越岭深入龙潭虎穴寻找秘宝。每当这个时候音诺也会跟去,不过他是悠哉悠哉的站在一旁双手环抱,非常形象深刻的诠释何为袖手旁观。
不过这次南宫沐沐愤怒了,“你干什么?”
没见井底有个小妞正忙活吗?不知道站在人家头上把球大的石头一抛一抛的锻炼臂力容易让人恐惧吗?
“放心,我握得很准,想砸谁时必然砸碎头骨脑浆四溢,不想砸谁时头发丝都不会碰到。”他优雅的笑容配上手里的动作充满了邪恶的暴力美学,看得南宫沐沐心中一颤一颤的。“你想怎么样?”
音诺扬起不怀好意的迷人微笑,“其实也没什么,不如——今天的晚饭就由你负责?”
“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南宫沐沐接着说,“我弟弟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他吃东西会吃得香香的,好像全世界最好吃的就是他手里的馒头。我以前一直很好奇什么东西他不吃,就在我快绝望以为今生没希望知道时,知道了。”
“说。”
“我煮的所有东西他都坚决不吃。”
音诺走了,走前留了一句话。因为那句话,她忙里忙外忙了大半天后,黑如碳,苦若药,变异版的毒药上桌了。
深呼一口气,南宫沐沐僵立原地,她的宝贝不见了。
哎,又掉了。
“希望拾到我东西的人能够幸福快乐。”南宫沐沐双手合十,闭眼认真祈祷。
“为什么?”
“已经够倒霉了,没理由拉着别人一起倒霉。”南宫沐沐笑道:“以前我掉了东西会很生气诅咒别人,后来想通了,那是不成熟的表现,现在我长大了。”
“这样啊。”音诺的食指上转着条银项链,“那我就不还你了。”
南宫沐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宝贝,她跳起来要抢,音诺把手举得高高的。“做人要厚道,捡到东西要给失主的。”
他右手把刘海拂开,“你,有见我厚道过?”
“还给我。”南宫沐沐摊着手,气呼呼地讨要。
音诺把项链放进口袋,很自然地占为己有,“看你以后表现。”话到此处,可怜的南宫沐沐只好心不甘亲不愿地跟着眼前的“主子”大人,寻找着每个可以讨好他的机会。
“你难过的时候晒太阳?”他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晒太阳。
“不,我是冷的时候晒太阳。是有人说伤心的时候面朝太阳,就不会留下阴影,不够我觉得面朝太阳是不会留下阴影,但会留下斑点。”
“哦,如果晒太阳不会留下斑点而留下阴影,不会留下阴影但会留下斑点,或者什么阴影斑点也不留下,又 或者都留下了呢?”
“啊?”南宫沐沐一不小心又陷入了意料之中的茫然。
音诺扬起恶作剧式的微笑,“笨蛋。”
语毕,扬长而去。
依照约定,南宫沐沐走到音诺的屋里,见没有人便胆大地坐了下来倒了杯水喝。
暗室中,侍卫长递给音诺一支精致的银制哨子。“已经掌握了七成的密道,哨子一响,暗部会第一时间发动机关,里面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视线落在哨子上,音诺的眸子里划过复杂的光芒,“不错,下去吧。”
“咚——!”南宫沐沐跌跌撞撞行走趔趄,最终呈“大”字倒在地上。
“呵呵呵……破布儿,过来……好吃好吃……”南宫沐沐吧唧着嘴巴。她翻了个身,嗤嗤地笑着,不时地 说出几句梦呓。
正在吃食的破布儿猛地抬头,警惕地望着南宫沐沐后退,以策安全。真是的,喝醉了还想着吃自己。
音诺处理完事情回来,看到南宫沐沐这模样再看看桌上的空杯子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
南宫沐沐揉着脑袋,嘴里不忘嚷嚷着:“疼疼——”
“知道疼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音诺把醒酒茶端过来,“把这个喝了,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果子酒虽然味美香醇,后劲大着。”
“呵呵,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好啦好啦,我下次不敢了。”南宫沐沐见好就收,乖乖低头认错。音诺没有回话,不久绵长的哼声响起,带着及不好听的调调。
音诺躺在旁边,邪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你有朋友吗?很好的那种。”
南宫沐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握在手里,“废话。”
“如果他即将伤害你怎么办?”
“我要桌上的香蕉。”南宫沐沐用眼神示意。
音诺挑眉,却也相当配合,在他拿回香蕉坐下后。南宫沐沐有开口:“帮我把这个拿过去,我不想喝了 。”
“随便帮我倒杯水,我现在比较想喝白的水。”她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哎哎哎,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可是你唯一的蝶灵宠物啊。”
“没关系,少一个蝶灵,我还可以抓千千万万个蝶灵。”
“没有一只像我一样的。”
“给。”音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不难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意味,“这真像你前天说的,登鼻子上脸。 ”
“呵呵,你听到拉?好啦,不玩了。”南宫沐沐微笑着,眼里的光芒是矢志不移的坚定,“很少人是表里如一的,既然是朋友,自己认定了,那么在她伤害你之前绝不怀疑,要做好被骗了还要帮她数灵石的准备。”
一旦背叛,绝不再信任。
音诺明白她的想法,“如果已经确定他会伤害你了呢?”
“也一样,确定了又怎么样,没到最后谁知道会怎样。”
音诺一顿,手中的银哨啪地捏坏了,他勾起坏笑,“坏了?”
“干嘛?”南宫沐沐警惕地看着他,“你自己弄的,不关我的事。”
“为什么?”如此执着。
“做孤独的天才不如做幸福的傻瓜,我愿意去相信这世上一切的美好。”说着,说着,南宫沐沐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阳台,手上的被子一歪,水倒了下去。
“南宫沐沐——!”
耳畔传来一声怒吼,音诺站在身后咬牙切齿道:“你又拿热开水浇我的火龙草!”
南宫沐沐缩缩脑袋,不敢得罪某人,毕竟有谁可以倒霉如她,被贵族中的贵族捡到呢。可以肆意而娟狂的活着,洒脱桀骜无视名权又随心所欲嬉戏人间的主人可不多啊。
侍女长刚领着侍女们进门就听到主子带着怒气的咆哮声,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扬起幸灾乐祸的笑容。火龙草,就算是皇室也仅剩三棵,如今竟白白浇死了两棵。
音诺怒视着南宫沐沐。这人不是不爱花花草草,相反,爱惨了,所以自己喝开水时定会想到花还没浇。不喝开水,不洗碗怕是永远想不到浇水的事。
有福同享?哼。
继神凤兰之后,火龙草光荣牺牲。
音诺黑着俊脸不说话,众人皆以为南宫沐沐此次在劫难逃,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主子发落。许久,音诺压抑着怒气,语调微变。
“你、明天就给我去学院报道!”
……
奇怪。
太奇怪了。
慕瑾看着这些人,听着这些话,总觉得哪里有古怪,不过,不管她怎么想,都是想不起来的。
“听到没有?”音诺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这、这样不好吧——”侍女长刚想反对,接触到音诺阴森冰冷的目光后,立马察觉到自己越矩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华服带人出去。她意识到主子还是那个主子,只是在这来历不明的宠物面前才会变得温和。
真是,好不甘心啊。
“听到了没有,你明天就给我过去!”
“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不行!”
闻言,南宫沐沐一把抱住音诺的胳膊,“哇呜……我不要去学院,你知道我都长这么大了,哪里还有去做学员的道理,最可怜的就是这样了……呜 呜呜……”
“什么和什么,还最可怜,得了,别装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明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听到了没有?”音诺扯下无尾熊样粘在身上的南宫沐沐,“学院那边已经打好关系了,你不要在那闹事。”
“呜……反对独裁,反对!必须反对!”
“反对?”音诺漂亮的剑眉一扬,邪惑的星眸紧锁着南宫沐沐,然后笑笑,用温柔得一塌糊涂的声音说:“无效。”
“你,啊啊啊,混蛋,坏蛋,臭鸡蛋!”
“有趣,把她送给我吧。”风沉意吊儿郎当地走来,右手上拎着一只幼狼,“诺,你兄弟。”
一个抱枕飞了过去。
“滚,自己去抓只。”音诺占有性地把她圈在怀里,“她只能是我的。”
“你耍赖皮,我是自己的。”南宫沐沐不满地控诉,“我是被抓来的。”
“嗷呜——”
没人理会的小狼委屈地看着他,伸伸爪子,像是在讨好。音诺冷哼一声,不打算理睬。南宫沐沐冲过去,欢喜说道:“好可爱,好可爱,我要它。”
“不准,你有我就够了,其他的想都别想。”
“为什么?”
“它是公的!”
她还想说点什么,音诺懒洋洋地看着她,一脸玩世不恭,“晚饭。”南宫沐沐乖乖禁声。
“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小气?”
“有,那不就是一个。”音诺指着她。
南宫沐沐心情暴躁地在屋里来回走动,嘴里连续不断地小声唠叨,“欺负女人,欺负女人……”音诺假装没听到心情大好地躺回床上。
“我要造反。造反有理,造反无罪!”
风沉意一副坏心眼看好戏的表情,“她要造反,你不担心?”
“习惯就好。”俊雅的秀颜扬起一抹欣悦的笑。
夜晚。
巴拉尔一族特殊的古老乐声在空气中飘扬,普梦的出现把盛会带到了高潮。风中弥漫桔菲酒的香味,轻快的手鼓似乎带着魔力,深深浅浅地拨动心弦。
迷离,沉醉。
火辣的着装,雪色盈白的肌肤,丰满诱人的身材。在女人嫉妒男人炽热的目光中,巴拉尔第一美人停在了金盾贵族区,目光轻佻又无限暧昧地注视左席。
是篝火,是乐声,是女郎的裙摆,还是沸腾的血液冲击心脏,烧得全场热烘烘的。场上的男男女女们开始揣测这位来自异族的年轻贵族会做出怎样的反映,是否同之前的修行者一样拜倒在普梦的纤腿之下。
音诺晃了晃酒杯,对她一示意,抬手饮下。这优雅中带着抹不去的桀骜狂野举动引得一干女性惊声尖叫,太性感了。
……
普梦绕着篝火跳起了极艳的舞蹈,她妖娆柔软的身躯裹着大红色的纱裙旋转,像一株娇艳欲放的玫瑰,又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在场的所有人都抱着极大的兴趣观看,他们时而看看场中的舞蹈,时而朝着金盾贵族区笑得暧昧,时而低声八卦交谈。
这是舞蹈,是热情,是巴拉尔女修说不出道不明的爱情。
人们静静等待着第三只舞的到来,若是音诺殿下接受普梦小姐的邀请,无疑的,这将会成为帝国最大的喜事。
小摊前,肥胖的杂货店老板古怪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南宫沐沐。
“给。”他接过钱,把学习用具交给南宫沐沐。
“谢谢。”拿好东西,她挥着脏兮兮的小手告别。
大街上,一行执法者匆匆赶来。
“我们怀疑你犯了偷窃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要。”
道上的行人们纷纷避开,修士的剑全对准南宫沐沐,“在帝国的统治下你无权说不。”
清风拂开柳枝,夜色幽静。音诺优雅地坐在凉台玉椅上,他的身侧立着娇媚热辣的女子,远处是落月屋梁 。
普梦身穿紧身红衣短裙,从桂花深处携一缕幽香缓缓而来。黄花绿枝掩映,美人赤裸的右脚上带着的两对精致小玉铃铛,星光闪现。她的唇畔微染着清浅笑意,身姿曼妙,眸光流转着丝丝妩媚,举手投足间闪现迷人的风采。
妖艳如斯,不言不语间生生压下别人的风华。她接过宫婢的酒杯,皓腕抬起,轻噙酒水,盈盈水眸泛着异样魅惑。
两个身影越来越近,空气中带着微甜的暧昧香气。
庭院小道上,侍卫调转方向巡逻。普梦妖娆地半倚在音诺的胸前,仿若无骨般温驯。华丽的巴拉尔客厅里,匆匆赶来的管家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却不敢推开那镶满宝石的黄金大门。
音诺悄然收回视线,笑得邪气。他优雅地起身,手中的酒杯抵在美人唇上,避开了献吻。“看来今天是没福气享受美人在怀的滋味了。晚安,我的小美人。”
普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潇洒地离开,这高贵不羁斜睨众生的帝国冷酷殿下可是她看上很久的。
风中夹着些许落英,两人快步走在复古静谧的走廊上。音诺沉着脸听完管家带来的消息,而后亲自带人去领回某只被巡逻队判为衣着邋遢、形迹可疑、暴力抗法的不良坏宠。
“你是不是做了坏事?”
南宫沐沐不安的搓着手,嘴上拒不承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