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一场春雨过后,北地气候转暖,不知不觉,也就是一夜之间,街道边上的柳树抽了新芽。
得知一家人要搬家,徐良特地和打招呼,从衙役手里借来牛车装东西,林大寒负责赶车。
东西都是到城里才置办的,全部打包袱装好,一次搬运还要拉人,有点费力,这次只有李氏带着林小丫一起,坐在牛车板子上。
镇上的路不算特别宽,林大寒驾着牛车要过路的时候,发现前面的路被围观的百姓堵住。
“借过借过啊!”
林大寒喊了一嗓子,奈何百姓们谁也没看他一眼,都在削尖了脑袋往里挤。
“这怕是发生了啥吧?”
李氏皱眉,家里还有事,耽搁不得,最好是能绕路。
“娘,别的路只有小胡同,我也不是很熟悉,我怕牛车过不去。”
林大寒抓了抓头,一脸无奈。既然过不去,不如跟着去前面看热闹,说不定人群一会儿就散了。
“是那个死胖子!”
林小丫人小,见到空隙就钻,通行无阻,很快到了前排。
空地上,正有一个小娘子在抹眼泪,旁边跪着个老头,不停给死胖子磕头。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你碰坏了我们少爷的玉佩,几十两银子,你赔得起吗?”
死胖子踹了老头儿一脚,老头当即倒地,他闺女看到,也顾不得哭了,慌忙扶起老头,对死胖子怒目而视。
欺人太甚了,他们父女好好在街上走路,被一个急匆匆的妇人撞倒,发生连锁反应,撞到人,才碰掉那枚玉佩。
这是突然事件,谁也不想的,为啥就抓住他们不放了?
“如果要承担,她是不是跑不掉?”
小娘子约莫十五六十,长相明艳,就算是嗔怒,也别有一番风情,她用手指,指着一旁乐滋滋看热闹的人。
本来她是不想说的,谁料那妇人不但没有一点同情心思或者愧疚感,还在一旁起哄,这搁谁身上,都受不得。
“别血口喷人啊,撞掉徐少爷玉佩的又不是我。”
妇人昂着头不认账,还要拉着围观的百姓做证人评理。
林小丫定睛一看,好家伙,没良心的妇人她也认识,正是她的大伯娘刘氏。
“啧啧,有点意思,先不说她,本少爷的玉佩价值一百两银子,你爹爹直接碰碎了,就赔偿八十两吧。”
死胖子扭了扭肥硕的腰身,而一旁的狗腿子赶紧上前搀扶,对着小娘子怪声怪气地道,“还不谢谢我们徐少爷宽宏大量?”
赔偿八十两银子?周围的百姓倒抽一口冷气,此刻,林大寒也挤到自家小妹身边。
“大哥,你看,那是大伯娘!”
林小丫抿嘴,说来说去,刘氏才是那个惹祸的根苗,让无辜父女俩被牵连。
八十两银子啊,能在城里买一套屋子,看着父女穿戴,显然无力赔偿。
“徐少爷啊,家里真的拿不出这些银子。”
老头抹了抹眼泪,他只有这一条老命,随时可以偿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