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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身着一身灰色长衫的青年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小孩见状连忙递来水杯,关怀道:“先生,清晨天凉,喝点热水吧。”
“嗯。”君成喜揉了揉粉嫩的鼻尖,接过小屁孩递来的水喝下。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呀?”
“回山门。”君成喜说。
“山门在哪?”
“南怀古镇,古山派。”
聂十四惊讶于君成喜的回答。
他听说过这个门派,隐蔽在江湖之中,没人知道这个门派在哪。
古山派以仙家医术为主,门下培养的都是会法术的医者。
传闻那里的仙者,医术高超的可以让死人死而复生。
当年大陆内乱,皇权贵族为了长生不老,寻找古山派,那可是一无所获。
后来皇帝下达诏令,向百姓解释这个门派只是传闻,并不存在,实际上真正的修仙者都知道,门派确实存在,但凡人无法踏足仙家之地。
从扬州城出发,前往南怀古镇。
普通人的话需要一个月。
修仙者需要七天。
至于君成喜,他需要两个月。
谁让他一路吃吃喝喝游玩,压根就没有真正的在赶路。
君成喜不知,他走后,扬州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魏家新过门的夫人尸骨未寒,养在外面的情妇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小子生来仙骨,仙门百家也不好讨伐,有仙骨的孩子,那可是修仙的好料子,得好好培养。
远在离州府的离家,被魏见离气个半死。
两家结下世仇,不过短短一月,离州府的离家一夜间被人满门惨灭,男女老少,无一活口。
至于是谁动的手,无人得知。
居住在天阁的女鬼离鸢儿,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中刺痛不已。
可她没有生前的记忆,无法体会满门惨灭的痛苦,仿佛一缕过客,听着别人诉说。
她曾经有幸见过那魏家少爷,那男人看了他一眼,和岳老板说了什么,从此再未来过。
岳老板说,那魏见离,不认她。
她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天阁打工,当个鬼修得了。
离鸢儿没什么想法,她只是一个鬼魂,有幸陪在岳老板身边,是她的福气。
岳秋山当然知道女鬼的对他的爱意,他便当做看不见,不回应。
…………
祝府中,身体越发爽朗的祝怡心心念念期盼着君成喜能回来。
哪知道等了几个月,等到的却是神医已离开的消息。
伤心不久,魏见离情妇生产的消息又传出来,令他哭笑不得。
那个花心的男人,还真是艳福不浅。
之后便是离州府离家满门被灭,这一噩耗让人惊叹,又觉得可怕。
真是世事无常。
………………
一年后寒冬,扬州城下了大雪。
祝怡烤着火,怀里抱着暖袋,一边哈着气,一边拿着毛笔在纸上细细书写。
这已经是第五十多封信了。
每一封寄出去的信,没有一封回来。
不知道远在南怀古镇的君公子有没有收到信,或者是收到了,只是不愿回他。
那一晚两人的缠绵,宛如昨夜幽梦,可那滋味,依稀可见。
阿亚端来热汤,见公子还在案前写书,急忙劝道:“公子,这么冷的天气你就别写了,暖暖手,喝碗汤吧。”
“好。”祝怡放下笔,端着热汤喝了一口,看着窗外鹅毛大雪,心中落寞。
他问身边的阿亚,“你说君公子是不是把我忘了,都一年了,没有一封回信…………”
“公子别气馁,君公子不是那样的人。也有可能,他那边有什么急事,所以才没收到信。”
祝怡垂头丧气,“也许吧。”
他夜夜难眠,每每思念,都觉得过去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那清晰的触感,熟悉的呼吸,都在告诉他,你们有夫妻之实,不是做梦。
半夜,扬州城吵吵闹闹,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祝怡被院子外那哐哐的声音吵醒,叫来阿亚。
“你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吵。”
“好的,公子。”
阿亚穿上衣服,套上厚厚的外套,撑着油纸伞,打开院子的大门。
漂泊大雪纷飞中,只见屋外好多家丁,拿着火把四处追赶。
他不明所以,拦住一位大哥询问。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哥?”
那男人满头大汗,见阿亚穿着祝家的奴服,便说:“我们都是魏家的家仆,少爷府上有个奴隶逃走了,少爷大发雷霆,让我们必须找到,不然回去得挨板子吃。好了,不说了,我得去找人了。”
阿亚看着这阵势,心中汗颜。
这哪
', ' ')('里是个奴隶跑了,这怕不是你们家少爷的情妇跑了吧。
他摇摇头回去,把自己问道的这一切告诉给少爷。
祝怡听完只觉得好笑,那魏府发生的事,与他无关。
第二天一早,大雪封城。
厚厚的积雪到人的腰间高,出门都是个问题。
阿亚一大早就冻得小脸发红,看着庭院里那厚厚的白雪,还有些小小兴奋。
“少爷,你看今年的雪多厚,都可以堆雪人了。”
“想玩就去玩吧。”祝怡知道阿亚贪玩,便允许他去玩一会儿。
“不了,我去给少爷拿早食来。”阿亚跑去厨房,几个厨娘们已经在准备热腾腾的食物了。
做好的早食放在热腾腾的锅里温着,阿亚打了招呼,把东西端走。
走之前,听到身后的厨娘们抱怨。
“真是的,大冬天的也有老鼠。”
“算了,今晚我们把食物藏好一点,免得又被老鼠偷走了。”
冬季的日子比较乏味,不能出门,只能窝在家里,又没有什么可玩的。
祝怡除了写信就是看书,偶尔会弹弹古琴解乏。
本以为今天晚上他又可以睡个好觉,哪知道自己府上又闹腾起来。
阿亚解释,说是厨房抓到一个小偷,偷吃了东西,这会儿被厨娘五花大绑,扔在雪地里等着他去主持公道。
祝怡疲惫的从被窝里爬起来,穿着厚厚的衣服,仆人提着灯笼指路,一路走到大雪覆盖的院子里。
偷东西的人是个少年,穿着不知廉耻的外衣,看着像是南风馆的男妓,跪在雪地里,旁边放着几个包子,还有没吃完的馒头。
厨娘看到少爷出来,赶忙解释:“少爷,就是这小贼,昨晚就偷了东西,今晚又来偷东西!”
冬日里食物非常紧缺,不管是富足人家还是穷人家,对于偷吃的容忍度极低。
不是打死已经算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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