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居,晨曦一缕,庭院空空,早起的阿弗精气神满满的跟着陆启在院子里晨练,小人有模有样的学着五禽戏,朝气满满的五官吻醒了沉睡的大地。
年轻那会儿陆启早上晨练不是舞剑就是射箭,现在就只能把心思全放在在修养身心的五禽戏上,一身素色的青衫,头发略显慵懒。
扎着双平髻的阿弗脑袋圆润饱满,动作和姿势只是学到了点皮毛,小孩子的绣花拳脚永远让人心情愉悦,她是被陆启拉着过来的,她现在被换到武术班去了,强身健体是基本。
起初她还起不来床,然后就被陆启强行抱着下了地,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种作息方式。
早上跟着陆启晨练,晚上陪着陆启养生泡脚,早睡早起身体越来越好了。
那边主卧的房门还紧紧合着。
“陆爹爹,阿弗是不是比娘亲乖?”阿弗喝了口乳茶补充体力后继续学五禽戏:“你看娘亲,总是赖床。”
陆启动了动胳膊,骨头咔吱咔吱的响,做完一套戏下来,浑身都舒坦了:“你娘亲就只管美,其余的都不在乎。阿弗可不要学样啊。”
主卧的门从里推开,才睡醒的人伸了个懒腰,一个哈欠,眼角多了泪水,她盯着院子里一大一小的人影:“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打拳别的地方去!吵死了!”
“这不是打拳,这是五禽戏。”阿弗还想辩解:“可以长高高,可以变瘦瘦。”
陆启也就是用这个借口忽悠的她。
二公主起床气在,怎么可能听她的解释,凶巴巴的指:“我管你什么五禽戏八禽戏的,打扰到我睡觉就是不成,再弄出动静,罚站一整天!父女俩就没一个靠谱的!”
阿弗抿紧嘴唇瑟瑟的看向陆启,陆启耸高肩膀朝她递了个“好凶啊”的表情,清晨是二公主最不能惹的时候,简直就是六亲不认的状态,阿弗看了都说害怕。
大门合上后院里的俩父女只能小心翼翼的继续着他们的晨练。
这年头勤劳还是个错了?
唉……
夜里二人排排坐的泡脚养生,二公主就坐在一旁清点今日府里的开销,院里丫鬟们有说有笑的忙活着,画面倒是和谐美丽。
白嫩的小脚踩在大脚背上,水温合适很快就勾起了人的困意,半刻,阿弗再也撑不住,小脑袋一头栽进了陆启的腿上,陆启放下手里的书低头笑了,大手拢过小人的肩膀好不叫人掉下去。
“看来这些日子功课挺累人的。”陆启默默地念了一句,阿弗确实挺累的,自从换到武术班后,成日打拳练武术,白日里有多精神,到了夜里就有多颓废。
温馨的画面总会让人多瞧一眼,二公主与景巧吩咐完明日的事情后这才得了闲,别看管家不费力,其实挺累人的,各方面都得考虑到,劳心劳力,她捶着老腰,往阿弗方向一看,唇角慢慢上扬。
“夫人,您要泡一泡吗?”景巧盯着二公主说:“能解疲的,奴婢给您打水去。”
二公主摆手:“用不着。”
“那景巧就先出去了。”话毕,大门合上了,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一家三口,依旧久久不去的药香,在没来恆安之前,二公主一直都讨厌药味,太医院更是进都不能进,现在反倒是莫名的爱上了这股子药味,枕头底下就压了一剂药,时间久了,不闻竟然都不行。
阿弗一睡着就自觉的流口水,陆启不想湿了裤子,没办法,只能兜着她的脑袋给她擦嘴角的津液,迷迷糊糊的大眼睛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合,小手略带不爽的扰乱着刮在脸上的丝帕,忽然一声抱怨从某处传来就把人彻底叫醒了。
“你们父女俩倒是会享受,可怜我辛辛苦苦一整天……”
阿弗脸上的肉随着苏醒抖了两下,她抓着脸皮上的蚊子包楞楞的说:“那娘亲你要不要来泡泡,好舒服的。”
二公主伸着懒腰:“还得自己打水,这么麻烦还是算了。”
阿弗多机灵啊,立马赤着脚丫子跑过去把二公主拽到陆启跟前,又搬了个椅子放好,伺候着娘亲入座:“那我们三个人一起泡就成了呀。”
陆启乐得简直合不拢嘴。
“哎呀,我累得连脱鞋袜的力气都没了,”二公主作态道:“算了算了,还是不洗了吧。”
“阿弗给你脱。”阿弗立马抱着二公主的脚给她褪了鞋袜,然后轻手轻脚的放入木盆,这木盆不大,二公主的一只脚进去就已经与陆启的脚挨着了,再放入另一只脚时,就只能压在陆启的右脚背上,两人皆是很明显的躲了一下,然后怔怔看向彼此。
做完这一切,阿弗乐呵呵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在地上踩了一圈的小脚丫子重新回到木盆里,二公主叫都没叫住。
“娘亲,舒服吗?”阿弗期待的盯着她,眼泪闪烁着光,小孩的眼睛似乎是永远明亮清澈的,似流动的星空,又仿佛山涧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