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受到氛围感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暂时拉近,肖澜央从同事那里收货了几个新的昵称。
肖澜央捧着酒杯,张望一圈,真就没看见姚迟的人,最终他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卧室里猫着呢。”
罗仁从进屋一直沉默到现在,想要挑房子毛病打击肖澜央的意图没得逞,就抓着机会揶揄一句:“你弟弟真没家教,亲弟吧?”她话里有话,说得时候没什么底气,声音小,平时的大嗓门不知道丢哪儿了,此时又很嘈杂,离得远了的人压根听不到。
索性所有人一致默认为没听见,忽视掉她的发言。
曹康不甘心道:“闯了祸就知道躲,放在我家里早让长辈打老实了。”他啪啪两下拍在大腿上,“我这条腿到现在挪不动,落下什么毛病来,你们家得给我负责一辈子。”
挨着他坐最近的职员立刻调侃道:“老曹,你看你,又吓唬人,你绊人孩子一下还能给你腿绊废了。”
“要我说人小哥看着金贵得不行,没让你一脚拦地上磕出什么好歹算好的。”
“听听,你说得什么话,喝大了就赶紧吃点花生米。”
“曹哥,你要和一个孩子计较这些就没意思了,什么负责哟,得改叫养老。”
肖澜央满脸写着无助:“我也得能替姚迟负责呀,要当时被曹叔绊那一脚的人是我还好说,问题姚迟不是我家的人,我看……我给他喊出来吧,负不负责,曹叔你和他当面说。”
闻言,曹康顿时噤声,也就是看肖澜央是个连脾气都不会发的人,他才敢有事没事不分场合地刁难,碰上姚迟那种煞星,阴沟里使坏都翻船,更别提当面怎么样,薅着头发都能给他直接丢重症室里躺着去。
肖澜央不管他接不接呛,愿不愿意和姚迟来场面对面交流,直接站起身走到其中一间卧室的门前,扬手叩响房门。
不缓不慢的“叩、叩、叩……”几下轻响,却震得曹康心脏快炸了,肖澜央不动声色地将他脸上的变化收入眼底,嘴角以让人不易察觉幅度轻挑勾动。
这把双刃剑,借来对付老无赖最合适不过,即便是姚迟闹出人命,他也能撇清干系。
事实如此,充其量,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把房子租给姚迟住了几天的房东。
姚迟做了什么,和他肖澜央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8章搞快点
两桌的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有人阻挠,又碍于担心真的会出现什么暴力事件,各个转移话题,事不关己地聊起闲杂琐事。
隔上一会儿,肖澜央面前的房门突然打开,当他看到屋内那少年的第一眼后,下意识急忙用身体挡住后方的视线,伸手把姚迟推到门后,掩着门顺缝挤进去,然后赶紧关上门,反锁。
他没忍住吸了口气,皱眉看向姚迟,又赶紧别过眼道:“你脑子出问题了?外面那么多人,去把你的衣服穿上。”
卧室里没开灯,姚迟站在昏暗之中,披散的长发勉强起到半遮半掩的作用,整个人苍白没有血色,像是寄生于黑暗的精魅一般。
借着微弱的月光得以看清屋内的场景,分明没多少物件,却乱得让人感觉一团糟,床上连褥子都没铺,一根一根的床梁显得冰冷又坚硬。
等到姚迟穿好衣服,肖澜央问道:“柜子里有床垫和四件套,你怎么没用?”
姚迟指间捻着一条红线,穿过发丝绕了几圈,随意地打了个结,目光落在肖澜央身上:“麻烦。”
肖澜央好奇地看了一圈:“那你是睡在地上的?”
姚迟指向床:“睡那儿。”
肖澜央:“……”真的吗?我不信。
直接躺床粱不就跟受刑似得。
肖澜央说:“那倒不如睡地上。”
姚迟垂着头抚平衣褶:“那里高。”
或许是做工用料的原因,当他的手从面上轻轻滑过后,褶皱的地方又重新变得平展,新的一样。
肖澜央站在旁边等待他整理仪容。
姚迟动作不紧不慢,用隐隐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道:“找我做什么?”
肖澜央刚一张口,一个喷嚏打了出去,亲眼看着一团火出现在视线范围中,在空气中停留了两三秒才散开。
一时间想不出咳血和咳火到底哪个更好。
他僵硬地抬起头与姚迟四目相对,被他看着的人也正看着他,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异样之色。
反倒是他的短暂性沉默引起了姚迟的不满,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一遍:“找我做什么?”声音比前一次要大上几分。
肖澜央方才回过神,佯装镇定道:“出来吃饭……还有,在车上绊你的人,曹康,他想和你面对面交流一番。”
姚迟拉开房门走出卧室,扫视两桌人,然后自经走到了曹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