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一位同学邀请他去临海小镇上玩,他姑妈在那里有套别墅,他们可以出海,冲浪钓鱼,认识美女。同学邀他同游,是他认为季钦生很有魅力,跟在旁边捡漏都能遇上许多春宵一度的对象。
夏日,带着腥味的海风,高挑的金发美人,玩着排球的年轻人们肆意挥洒着青春荷尔蒙。
季钦生靠在躺椅上,戴着墨镜,不太想动,只想一饱眼福。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和他同样肤色的陆文。
陆文抱着冲浪板,从海里湿漉漉地走出来。他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色,还在轻轻喘着气。身上的黑色泳衣牢牢贴合,勾出了他每一寸肌理线。
海水冲刷着他身体,给他有光泽的肌肤上了层蜜,引人注目得很。偏偏本人像不自知,表情冷淡,直视前方,让许多媚眼都白抛一场。
季钦生捧起旁边酒水,用了一口。冷丝丝的饮料降下他一身火气,他眯眼从陆文的脚踝一路看到腰腹,再看到脸,这才一愣。
这不是巧了吗,这张脸他认识,他们见过一次,又或者说,睡过一次。
季钦生不是喜欢搞一夜情的人,比起性来说,他更喜欢交往的过程。但用交往这个词,也不太恰当,他享受进攻到沦陷的步骤,喜欢所有涉及恋爱前的暧昧期。
那段时间是最好的,没有吃醋无趣与争吵。
和陆文的那一次,纯属意外。是他先撞到了他的怀里,带着一身酒气。他不顾他身边的伴,吻上了他的唇。
他一直注视着陆文,眼神直白,避也不避,直到对方漫不经心的眼神对上他,这人同样怔了一下,眼神带了点思索,定在了他身上。
季钦生捧起酒杯,遥遥对其一笑,点头示意。他不希望这人忘了他,那他该多难过啊,因为他的存在并没有存留在对方记忆里。
幸好这人也记得他,因此朝他走了过来。离得近了,季钦生嗅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是海的味道,不难闻。他看着他将冲浪板插入沙滩上,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躺椅上。
承受了两个男人的躺椅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因为质量结实,牢牢支持住了。陆文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手指顺出了不少水珠,零零星星,落到了季钦生身上。
他只穿着一条泳裤,那些水,来自于陆文身上的海水,全都溅在他腰腹上,让他下意识绷紧了那处肌肉。因为冰冷,也因为陆文顺开了头发后,将泳衣的拉链微微往下一拉。
泳衣是高领款式的,就像黑色的第二层皮肤。拉链自后颈处破开,剥出了一点下面的肌肤。意外的白,和露在外面泛红的皮肤不一样。
陆文微微侧过头,扬眉,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着,让他帮忙,将他泳衣的拉链拉下去。
他说衣服太紧了,不好脱。
季钦生的手刚碰过冷饮,还很冰。他撑起身体,直起腰身,没有先碰那拉链,而是直直点在了陆文的后颈上,他感觉到自己指腹下的身体轻轻一颤,他笑了。
他问:“我帮忙了以后,有什么好处?”
陆文问他,要什么好处。季钦生拉下拉链,就跟拆礼物一样,他看着那两片薄薄的泳衣,顺着陆文的脊柱,像花一样打开。大片的背脊暴露在空气中,像是冷了,他看见陆文的背肌轻轻颤了一下。
季钦生毫不客气地将手贴了上去,掌心是温热的皮肤,手背是带着体温的泳衣,他往前摸,碰到了男人的肋骨。
陆文压住了他的手,没有回头看他,呼吸却稍微急促起来。季钦生微笑着,感受着指腹下的皮肤,他问:“你的名字?”
这人静了一会,才低声回道:“我叫陆文,陆地的陆,文字的文。”
第40章
跟季钦生一同来的同学,在假期过半时,接了通电话,急急回去了。他母亲身体出了问题,急需动手术,他要赶去陪同。
在离开前,同学自觉留了别墅钥匙,让季钦生不用跟他一起回去,好好玩,走之前喊个保姆收拾一道即可。季钦生本打算一同离开的,既然同学这么说,便也欣然同意。
他心里记下这份人情,会在适当的时候还回去。陆文带着饼干来拜访时,季钦生正在厨房里切水果。门外是穿着背心,戴着帽子的陆文,冲他眯眼一笑,将外面的阳光全都带了进来。
陆文晃了晃手里的饼干:“中午好。”
面前的季钦生显然刚醒,穿着松松的浴袍,露出半片胸膛,扶着门框哑声道:“这么早。”
陆文走了进去,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打扰你吧?”
陆文的话意有所指,这么大的一间别墅,总不能是一个人住。加上刚刚在玄关处,他看到大小不一样的两双球鞋,都是男款。因此试探性一问,却没得来回答。
季钦生已经拐到厨房,那是开放式的,l字型的料理台。砧板上散落着被切开的水果,季钦生手里掂着一颗饱满的桃子,色泽粉,鲜嫩得要命。
陆文将带着蝴蝶结包装的饼干放在了料理台上,扫了眼季钦生切开的水果,有橙子,草莓,香蕉。一旁还放着榨汁机,大概是在弄早餐。
季钦生将桃子压在浅色的砧板上,刀切下去,淌出不少汁水。陆文注视着季钦生那双手,哪怕是在切水果,都如此赏心悦目,直到季钦生捏起一片桃肉,递到他唇边,要喂他吃。
陆文没有拒绝,他配合着张嘴,眼睛却停在了季钦生脸上。季钦生像是喂猫一样,瞧着他笑,直到他舌头伸出了一点,那笑便淡了,眼神却深了不少。
他舔过了果肉,果然,汁水很足,甜味在舌尖一点,瞬间扩散。他含住了桃肉,牙齿却轻轻叩在了季钦生的手上,微微用力,在上面留了个不轻不重的牙印。
陆文没有整块咽下,而是咬下半截,汁水自然从咬开的地方淌出,顺着季钦生的掌,一路流到了手肘处。
他轻轻哎呀一声,替季钦生苦恼:“这桃子熟过头了!”虽然这么说,虽然他右手旁就是纸巾,可他却笑吟吟地端坐在高脚凳上,丝毫没有任何要递纸巾帮忙的意思。
季钦生淡然扫了他一眼,仿佛不觉他的坏心眼,继续切水果。陆文见人没反应,便伸手从水果盘里捡水果吃,草莓是酸的,橙子是甜的,水果的味道在嘴里蔓开,让人觉得心情很好。
季钦生洗过手,见他吃得停不下来,也就放弃了榨汁的打算,将榨汁机收起,从冰箱里取出酸奶麦片,倒上满满一碗,再扔两颗蓝莓进去。
陆文惊讶道:“就吃这么点?”季钦生从橱柜里取出面包和花生酱,示意不止这一点。
大概本来还有水果,但看他吃得欢,也就让给他了。后知后觉夺了食的陆文,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故意问:“你一个人住?”
刚刚没得来答案,现在又问出来了。季钦生望着他,那眼神跟将他看穿似的,陆文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莫名想到了昨天季钦生给他脱泳衣,他本意是调戏一下对方,最后亏得却是自己。
季钦生摸人的手法太老练了,只在他泳衣里一个来回,就让他起了反应。最后他是将上身的泳衣半脱下来,搭在胯间,再抱着滑水板,遮掩着回了住处。
他问了,季钦生自然答了,但答得十分模棱两可,说昨天不是,今天是了。陆文将拖鞋踢落了,光脚踩在地上,他绕过了料理台,立到了季钦生身边道:“吃了你的水果,还你一份早餐吧。”
季钦生说不用,但陆文已经将食材都取出来了。他便也消了劝阻的心,站在一边等着陆文给他弄的早餐。
他看陆文的后颈,泛着被晒出来的红印,发尾带了点桀骜,微微上翘。背心收出了窄窄的腰,运动裤,光裸的脚自在地踩在瓷砖地上。
第一次来人家做客,倒也不知道客气。季钦生觉得有趣,更喜欢陆文给他的感觉,灿烂却不烫人,跳脱又温柔的一抹暖阳。
热气腾腾里,陆文不自觉哼起了歌,他嗓音好,唱出的声音也清亮,身体也不自觉跟着动着,跳着,发梢轻轻颤动。那点颤动就跟刮在季钦生心上似的,有点痒。
陆文煮的面,在试味道。用小勺子在汤里过了一遍,再拎起来舔一舔。这时他身后的季钦生问他在做什么。陆文捏着汤匙回头,老实回答:“试味道。”
季钦生说好吃吗,陆文当然说好吃,他将勺子递到了季钦生唇边,就像刚刚这人喂他水果似的,让他尝一口。
勺子是晶亮的,将窗外的光线折出半抹,落到了季钦生的脸上。那光线走过他的鼻梁骨,深邃的眼窝,落在了那纤长的睫毛上。
陆文瞧着那抹光,有点出神。其实他也不是看光,他是看人。在季钦生抿住勺子后,才回神:“味道好吗?”季钦生望着他笑,说好吃。
陆文自得道:“当然。”他将火关小了点。他说要奖励,好处。就像昨天季钦生帮他脱个泳衣,都要好处一样。
季钦生在他身后问他要什么好处,陆文看不见季钦生问这话的表情。但他不在意,有些事,气氛到了,就去做,不会难堪的。
他从果盘里捏起一小块切好的桃肉,含在嘴里,转身上前,要来了他的好处。
桃子的味道在两人的嘴边绽开,甜丝丝的,被舌头抵烂了,变碎了,沾到了陆文的嘴边。他微微喘着气退开一些,看着季钦生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直到季钦生再次吻了上来,将他嘴边的桃肉舔了干净。
第41章
偷来一个吻,当作早餐费用。季少爷一双红肿的唇,捧着一碗面,迟来的追责,他说他还没同意,陆文怎么就吻了上来。
陆文手里掂着一颗苹果,上下抛了抛,再咬了一口。他牙口好,深深的一口,裹在嘴里,满足得不得了。听到季钦生的问责,也不怎么在意地用手背蹭来蹭嘴角,再舔一下:“后来你不是也亲回来了吗,两清了吧。”
季钦生吃了口面,眼睛便一亮。陆文看他那模样,更是得意。他几口将苹果吃完了,双手交叠,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背心往上一提,露出了漂亮的人鱼线。
他在这边晒黑了许多,跟他从前的白皮不一样,却别有一番味道。季钦生的眼神在他腰腹走了一圈,陆文感觉到了,因为他对旁边的视线十分敏感。
那是欣赏的眼神,陆文也随他看了。季钦生用餐的时候很安静,食不言寝不语的,让他有点无聊。季钦生也没限制他的行动,任由他在屋里转了转,开了电视,再自来熟地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那高高的吊灯,折射着五彩的光,那些光像蝴蝶,落在浅色的家具,墙壁上,到处都是。
陆文拿出手机,开始敲打。他一时间来了灵感,不由就着这漂亮的景,隔壁的人写了一段。他昨天被季钦生摸了一下,不止摸出反应,还摸出灵感。
他将季钦生化作了来到小镇的神秘女人,充满魅力,很会调情。在迷人的外表下,却让主角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小说里的陆文是一个会被危险吸引的人,他不止本能地追求着黑暗,还是个糟糕的事故体。这可不,他刚去的那个小镇,就发生了几起凶杀案。
游野含着笑,用一句话将小说片段收了尾————陆文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肋骨下,散落着几只蝴蝶,是红色的,像割开了伤口,随时要渗出血来。
陆文,现在来说,应该叫游野。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这沙发真是该死的舒服,让他忍不住浓浓的困意,他想睡觉。
果然瓶颈期就该出来走走,他迷迷糊糊地想。他是趴着睡的,当有人碰到他后颈时,他本能地动了一下,缩缩脖子,还是不清醒,反而把自己团了起来,将脸埋进臂弯里。
他听见了一声轻笑,这声笑将他从混沌中拖了出来,他清醒了。游野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兴致不高。他看见季钦生抱着一张深红毯子,正要往他身上盖。见他醒了,还愣了一瞬。
游野觉得口干,沙哑地问了句水。季钦生给他倒了杯冻牛奶,冻得冰冰的,饮起来很痛快。季钦生还给他洗了一盘车厘子,颗颗饱满圆润,深红地滚在白瓷盘里,好看得紧。
季钦生看了眼时间,就开门走了出去。同学临走前将别墅留给他,同时也将一院子的植株托付给他了。他姑妈喜欢养花,这次他们过来旅游,姑妈为了给他找点事干,因此让他照顾园子,不然园艺师也要定期上门照顾植株的。
游野端着盘子一颗颗吃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他来季钦生家做客,好像嘴都没停过,季钦生一直在喂他。
园子外有一张白色的躺椅,他跟着出去时,穿了季钦生的拖鞋。鞋码好像比他大上一些,走起来不太方便。他坐在躺椅上,自在地叠起一双腿,季钦生的鞋在他脚丫上一晃一晃,很有节奏感。
不远处季钦生捏着一根水管,在浇花。游野发现季钦生哪怕在家里,也是穿得很得体的。衬衣长裤,现在简单地将袖口挽起,水柱从管口喷了出来,将那些植物浇得更有精气神了。
如果是平时,游野肯定得吹声口哨。季钦生看起来不像会做这些的人,果然没多久,他那身齐整的衣服就湿的差不多了,照片一拍,铁定湿身诱惑。
游野从口袋里掏出烟,一口烟一口水果的,也不嫌味道怪,眯眼瞧了季钦生热闹许久,实在忍不住了。毕竟季钦生看起来很有些狼狈,让人都有点心疼了。
他叼着烟,捏了颗车厘子,走过去就往季钦生嘴里一塞,接过对方手里的水管,没出声,但要帮忙的意味很明显。
季钦生嚼着嘴里的车厘子,伸手问他要水管:“我快浇完了,我来吧。”
游野将嘴边的烟捏了下来,懒懒道:“小少爷,你再对着这花浇久些,它明天就能死了,你信不?”
胜者_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