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只能配合着她,不断的呼吸用力。肚皮痒的厉害,下面有排泄的欲望,她的羞耻心迸发,很难接受自己弄得满床污秽。即使对于一个资料充裕的现代人来说,她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女性生育,是有意识的避开,以防止自己不想生育。
她浑身疼的是很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眼睛无神地望着,柜子旁的蜡烛,像是个机器一般的不断重复着动作,疼到最后已经麻木。
她还是疼,但已经能接受自己身处于疼痛中,她总是这样容易的接受自己的处境,就是眼泪混着汗水一起往下落。
“肖张。”她叫着丈夫的名字。
房间里有稳婆、有太医、有丫鬟,就是没有丈夫的身影。
早在她怀孕初期,肖张就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要陪着白雪生孩子,寸步不离,白雪若是疼了,就掐他英俊的面孔。
“娘子,女子生于艰难如过鬼门关,我虽然没生过,但却几经生死,知道那个时候的恐惧害怕。一个人害怕太难过了,不如我们两个抱在一起缩成鹌鹑一起害怕吧。”
“我才不怕呢。”
白雪疼的呼吸混乱,脑海里的记忆像是水吹皱的湖泊一样发抖,胡乱的涌上心间,这一段那一段。
肖张在笑,肖张在哭,肖张在叫娘子,肖张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模糊的意识不受理智控制,情绪在翻腾着。
“……好好好,胎位正了,已经能看到孩子的脑袋了……用力……娘子好像晕过去了……”
“参汤呢,快上参汤。”
“娘子你要坚持住,憋的时间太长,孩子该保不住了。”
白雪只觉得人中一阵刺痛,紧接着被胡乱灌进来了许多参汤,还有一片儿就含在舌尖。
她的意识渐渐回归,整个人像是从湖水里捞出来的,浑身苍白冰冷,实在没有力气了,就连大口大口的呼吸都仿佛要要她的命。
两个太医在那里窃窃私语,最后一敲拳头,敲定了。
太医灌了白雪两副汤药,喝下去以后肚子疼痛感越发强烈,腹部不断涌动着,孩子仿佛被什么力量推着往出挤。
白雪疼的惨叫一声。
稳婆:“出血了,大出血了,赶紧派个人出去问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白雪只觉得冷,冷的眼泪直流,但眼泪是热的。
他们夫妻两个,一个在产房里,面临二选一。
一个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夫妻二人相隔不过几米,但好像再无团聚的机会。
顾二焦急:“白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肖张肯定不活了!你们可想清楚了!”
赵副将只觉得压力劈头盖脸的就压了下来,这是最坏的情况,他满脸菜色,对着太医和稳婆施压:“大人孩子都要保!”
“保大人……”
虚弱的声音响起,肖张扶着门框,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他吹倒,他的声音又轻又弱,但不容置疑:“我要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