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娘不知内情,见了一次肖张,只觉得自己通体病症都好转,药吃的利索,完了便将肖张送来的上好布匹裁成衣服,开始缝制,劲头十足,眼眉都是光:“趁着娘还年轻,眼睛还好,多给他做些衣服、帽子、袜子,回头你给他送去,就说是你做的。虽说你能赚钱,但这些温柔小意也少不得。”
白雪满口应着。
陈三娘又说:“我怎么觉得你对肖张不太上心呢?”
白雪心里一惊,自家娘亲也太敏感,她敷衍道:“我给他做了那么些吃的,怎么不上心了?”
“你本身就是个厨师,没事还要研究一些新花样的菜呢。”陈三娘也说不好,她这人有女性直觉,联想自己当初看白生时,那眼底止不住的光芒,就觉得自己女儿不太对劲儿。
她说:“我感觉村里其他的姑娘看着肖张的眼神都比你热情。”
白雪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坦率的说:“她们没见识。”
陈三娘小心翼翼的问:“你还相中别人了?”
“没有。”白雪不知该怎么形容,给她塑造理智三观的是现代,和古代环境截然不同。
这里三妻四妾,女性极为被动,像肖张这样的人,即使有了未婚妻,也有小姑娘往前凑,毕竟这没小三儿这种说法。
在村庄里这些姑娘尚且如此大胆,何况在镇子上。
月牙也说过,肖张在莫府里很受欢迎,三天两头便有小姑娘送她香囊,光是白雪就瞧见肖张腰间的香囊换了好几个,更别提动不动就更新的鞋袜。
像陈三娘这样试图送衣服袜子贴身物价笼络男人心的姑娘不在少数,这帮姑娘送出心意,肖张来者不拒,从来都是笑着道谢。
他从小到大,习惯了姑娘会向他献殷勤,是真的不拿着当回事。
他也习惯打抱不平,帮弱者出头。白雪只是他顺手救出的诸多对象之一,最多他喜欢吃她做的饭,委实谈不上特殊。
两个人就是一场强者对弱者的救援,掺杂感情没必要。
白雪是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当然不会像小姑娘那样,见了英俊男子便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她和陈三娘说不通,就准备溜走,说:“既然娘身体无碍,那我明儿就走了。”
陈三娘担忧的看着她,放心不下:“能自个赚钱是好事,但婚事上也别放松,拿出你赚钱这个劲儿。”
白雪满口敷衍:“记下娘亲的话了。”
陈三娘见她要走,也不再做给肖张的衣服。拿出了白细腻的布,做起了贴身的物件,给白雪做了袜子和寝衣,还有一些女人来月事的棉花布条。
古代女子用的“卫生巾”是草木灰,装进小布条里,两头同细线系在腰间,更换条数根据富裕程度来决定,且反复使用——倒掉里面吸满污物的东西,将卫生带用清水加皂葛等去污洗涤,风干后再次使用。
白雪是能赚钱后才来的月事,为此很庆幸,她至少能用干净的棉花,且当一次性的使用。
陈三娘虽然觉得有些浪费,但在白雪的坚持下,还是定期做了很多。
你看,这是个大姨妈都不自由、不干净的时代,谈恋爱是不是有点儿心太大?
肖张再好看,还是一次性卫生巾对白雪更重要。
白雪转眼便将肖张抛入脑后,琢磨今晚上要吃的菜,昨个剩菜还有一些,放到井下冰着没坏。今个吃了一天剩菜她有些厌倦,想炒个青菜,正扒着菜根儿,外头有人进来。
“雪儿。”徐嫂子我们这一碗红烧肉,笑着说:“我家今儿个烧肉,拿来给你们尝尝。”
白雪笑眯眯道:“我正想做饭呢,可干巧了。”
她把碗接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上,邀请人进屋走,徐嫂子摆了摆手,说还得回家吃饭。
俩人刚说完话,突然听见隔壁一声怪叫,声音很响。
陈三娘都跑了出来,惊恐道:“那是谁在叫?”
仨人儿都出了院儿,见有好多人出来张望,声好像是从邻家传出来的,李三虎大喊大叫的声音响起:“春儿,你怎么了?!有毒,这玩意儿有毒!”
白雪眉头一皱,趴到了他家门口,就看见李三虎抱着一条狗,狗狗吐白沫,已经不行了。
李三虎盯着白雪的方向,惊恐的说:“嫂子,你拿的红烧肉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