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一脸似笑非笑,让弟弟把那苹果捡起来,用水冲冲重新吃。自个咬着苹果,脆生生的,笑着说:“这把刀钝,专门给手抖的残疾人用的,我店铺上一个租户留下的。”
徐二娘脸胀红:“你骂谁是残疾人?”
白雪不耐烦的重复:“我商铺上一个租户,不是骂,就是她手有残疾,有问题吗?”
这话说的没问题,就是听着别扭。
徐二娘咬着牙,骂道:“都残疾了,还非要拿刀削什么苹果!”
白雪笑出声来:“谁说不是呢。”都残疾了,还指望着写自己的刀功,做梦呢?
两个人阴阳怪气儿的互骂,白雪胜了一筹。
徐嫂子说:“你上个商铺的租户也不容易,倒是难为你把店开起来了。”
许是看出了白雪不好惹,接下来再没谁生事端。
徐二娘吃了闷亏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坐不住。好几次给她嫂子使眼色,示意对方提出告辞。动作太明显,徐嫂子都没法装作没看见。
徐嫂子无奈地握住了陈三娘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得先回去了。”
陈三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声道:“你为人媳妇不好做,我是知道的,往后常来我家坐坐。”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了默契,徐二娘不会影响二人的关系。
徐嫂子带着徐二娘离开,出门的时候,徐二娘瞧见了坐在柴火垛边儿的顾二,忍不住咬了咬下唇:“这个白雪真是不要脸,男人都领回家了。”
“你瞎说些什么?白雪在外头做生意,这是她店里的伙计兼大厨,是个孤儿带着几个弟弟没处过年这才领回家,意在笼络。”徐嫂子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年纪长懂一些人情世故,说:“做生意没那么容易,对待底下的人要恩威并施。你瞧着她是白雪,旁人要换她一声老板东家,村里的男人打了猎都要送到她店里去,价格能比卖别人高一些。”
因此,村里人都熟悉顾二,知道这是白雪店里的重要人物。
徐二娘撇了撇嘴:“做生意不就是对人卖笑的吗?下九流。要是让肖张知道,说不定就不要她了。”
徐嫂子微微皱眉:“你常常提起肖张,难不成和他认识?”
徐二娘脸颊微红,眼珠子一转,摆明是少女春心萌动的样子。
肖张那副模样生的是真好看,对方是长安城里的贵族,容貌气质就算是跌落尘埃,也仍旧是鹤立鸡群。
美貌,是拥有权力者才能拥有的。
徐嫂子心里道了一声坏了,小姑子这样能做要真相中了白雪的未婚夫,那将来可有的闹。她儿子逐年长大要相看婚事,绝不能让一个小姑子给搅黄了。
她回家以后就将此事跟丈夫说了一声,督促着早点儿将徐二娘嫁出去,省得再惹事生非。
徐嫂子一走就像是开了个头,做客的诸位人屡屡续续的离开。
白雪一面在心底想念着从前过年躲回卧室玩游戏的高兴生活,一面去厨房检查成果,顾二收拾的真干净。
顾二收拾完厨房就出了门儿,在外头坐着,选了个避开人的角落,怕说的人问的人多了再给白雪添麻烦。
白雪将人找到,说:“回小屋坐着去,外头天寒地冻的,感冒了还得吃药的,多难受。”
顾二拍了拍身下的雪进了屋,小声说:“怕给东家丢人。”
“你有什么好丢人的?而且铁柱、长生他们不是都认识你吗?现在怕丢人也晚咯。”白雪不以为然的说。
陈三娘在收拾炕上的瓜子皮、果皮,白羊爬来爬去到了炕沿边,顾二连忙上前将其拦住,害怕人在摔着。
白羊不怕生,拍着手让他抱。
他熟练地把孩子抱起来,哄得得心应手。
陈三娘瞧了半天,等这母女俩拎着东西出门儿拜访时,悄悄的说:“顾二看着也还行。”
白雪心想,过年总逃不了催婚,虽然自己才十五。
新年第四天,她就带着顾二跑回镇子上开店去了。
婚姻是个复杂的东西,何况是古代这种女子处于弱势的婚姻环境,嫁人就相当于把自己一条命交给对方处置。
别看白雪日子过的挺辛苦,她没准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