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水晶棺内老先生眼窝深陷,面颊青灰,头发全被剃光,脑袋侧面有明显的缝合修补痕迹,是那场车祸留下的致命伤口,全身上下寒气直冒,分明身故多时。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默契地朝张雨华遗体深鞠了三躬,出了保存室,他们跟随张彦宁步行穿过殡仪馆后院幽静的小竹林,来到一间装着不锈钢防盗门的办公室前。
张彦宁抬手轻轻敲响:“在吗二叔?”
“进来吧。”里面传来熟悉的嗓音。
张彦宁转开了门把手,将路白直和张彦宁让入房内。
说是办公室,其实算宿舍,只见不足十平米的空间内,一柜一桌一椅一台灯,床上一丝不苟地铺着蓝白格子纹棉毯,四面刷白的墙壁下被各种书籍占据。
张霁华老先生从窗前转过身来,依旧是那袭老旧的青灰色右衽长衫,双手交握在小腹前,面带和蔼微笑:“又见面了小路、小辛。”
“张先生……”路白直和辛逸珂虽然震惊,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张雨华没有重生,站在面前的老人是他弟弟张霁华。
路白直由衷地表示:“张先生……对您兄长的事,我和我妻子都很遗憾。”
辛逸珂点头附和:“我们原本有好多事情想问您……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说起来咱们也算有缘。”张霁华开起了玩笑“要是那天我给你们推算的不够清楚,今天可以重来一遍,不收钱。”
“不是命理上的事,再说我也不信。”路白直疲惫地说。
“不信你还算啊。”
“逸珂信,我所有的原则对她都是例外。”路白直说着揽住了爱妻的腰身。
辛逸珂眼望丈夫,目光缱绻。
“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六十五岁才开始学——扯远了,你们一开始想问我什么?”张霁华微微一笑,示意夫妻俩坐床上,自己坐在书桌前。“虽然我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是我给很多人算过,也经历了很多,总能给你们点建议。”
路白直满腹疑问急需解答,不管张霁华知道多少,肯定比自己知道得多,而且比杨竞新更具善意,于是就把隧道内的遭遇说了。
张霁华听完略一沉吟:“其实让我扮成我大哥在村里露面,就是侯智康的主意,很显然,他对你说我大哥没有兄弟是说谎,不过嘛,他说的谎大概不只这一个。”
路白直点点头,心里越发觉得侯智康的神秘远超想像。
张霁华继续道:“尽管我自小离开近海,从没回过江头村,和大哥的感情也只存在于书信上,但这事关正义与法律,就算是为了一个普通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做诱饵,可惜啊,幕后黑手最后没有上钩,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侯智康究竟是什么人?”路白直越发糊涂了“他好像能调动很多资源,甚至把离开近海几十年的您找回来,实在不可思议。”
“侯智康背负着很多秘密,能力也很强,但这能力中绝对不包括起死回生。”张霁华肯定地说“我猜,你十有七八被注射了致幻药物,而且我认为,给你注射的人并非黄宗发,而是侯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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