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傅仲双手插兜,眸光一直落在夏楚身上。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幽邃的眸子变得越发的深沉,就像是大海深处的风暴一般,让人无法猜透。
耳边传来医生小心翼翼的解释声,“亲王,脑震荡的主要表现为头晕目眩、头痛难忍、恶心呕吐、乏力失眠、焦虑不安等等。”
“较轻的会出现短暂性意识障碍,一般不会超过三十分钟;也有可能会近事遗忘,比如对受伤时的情况不能回忆。”
“而小姐受到的撞击力度过大,造成了颅内出血;因为脑袋中有血块淤积,所以会短时间失忆。”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我们的士兵在打仗时脑袋经过强烈撞击也会出现失忆等症状。”
“至于具体恢复记忆的时间,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记起的时间也不尽相同。”
“有一两个月就恢复记忆的,也有一两年恢复的,更是有十几年还未恢复的,具体还要看小姐个人恢复的程度。”
“这段时间,可以说一些小姐以前发生的事情,或是带她见一些熟悉的人,这样可以加速她恢复记忆……”
傅仲静静地听着医生的解释,心底却怀疑夏楚是不是在装失忆。
无论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还是为了不帮自己振兴东瀛的经济,抑或是为了不交代出制造火药的配方……
这里面的任何一条,都是她装失忆的理由!
直至医生说完,傅仲对着他摆了摆手。
听到房门被关上,转身坐在床侧。
静静地打量着夏楚,眼底一片深邃,让人瞧不出丝毫情绪。
只见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整个房间环视着,里面写满了疑惑、恐惧、好奇……
时不时地还会偷瞄自己一眼,莹润的眸子中没有了厌恶与愤恨,而是被惊艳与犹疑所替代。
两人就这么静默地对视着,冰冷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时间静止,空气凝固。
最终,夏楚率先沉不住气了。
没出息地躲开了视线,抓着被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结结巴巴道,“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
长时间没有听到回复,夏楚眉头一皱,抬眸偷瞄了傅仲一眼,对上他更加深沉的目光,毫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喉咙,“别看我了。”
“就这么被盯着,怪不好意思的!”
夏楚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极小,却还是被傅仲听到了。
略略挑眉,沉声问道,“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夏楚黛眉紧皱,抬手轻揉着太阳穴,闷声闷气道,“有点儿头晕、脑袋像是炸裂了一样疼,还有点儿恶心反胃,却没有吐的感觉……”
与医生说的一模一样,但这并不代表是夏楚的真实感受。
虽然她听不懂东瀛话,可她或许早就知道脑震荡的反应也不一定……
思绪间,夏楚小心翼翼地声音传来,“所以……我是谁?”
“这里是哪里?刚才那个医生说的是什么话,为什么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
抬头摸了摸后脑勺,夏楚苦恼地皱眉,“我是被人打了么?为什么脑袋肿了个大包?”
看着夏楚茫然的眼神,傅仲眸光微深。
伸手去抓夏楚的小手,却被她及时给躲开了。
夏楚缩了缩脑袋,警惕地看着傅仲,横眉竖眼道,“你干什么?”
傅仲手下一顿,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死死的盯着夏楚的眼睛,沉沉开口,“你叫夏楚,自小生活在华国,而这里是东瀛国,刚才医生讲的是东瀛话,所以你听不懂很正常。”
夏楚瞠目结舌,呐呐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又是谁?你为什么可以听懂这里的话?”
“我是东瀛人,所以我能听懂这里的话,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说道这里,傅仲停顿了数秒。
凤眸微眯,深邃的眸底隐有璀璨的流光,缓缓道,“我们要成婚了!”
“成婚?”夏楚惊讶地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傅仲,“我和你成婚?”
“嗯,”点了点头,傅仲一把抓住夏楚指来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中,无论夏楚怎么抽都抽不出去。
深情款款地望着她,胡编乱造道,“前些日子我去华国做生意遇到了你,我们两个相知、相恋又相爱,所以你自愿和我来到了东瀛。”
“你喜欢樱花,说要在樱花开满枝头的时候嫁给我,我同意了……”
夏楚惊讶地瞪大双眼,嘴巴里都能塞上一个鸡蛋。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最后裹紧自己的小被子,身子往后挪了一下,无语地轻声低喃道,“我他妈这么主动的吗?竟然给一个男人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