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文认真道:“你以为老师没了解过吗?他们的情况跟你们还不一样,而且他们能跟老师保证他们没有在谈恋爱,你们呢,能给老师这个保证吗?”
你能保证吗?
他尽管可以骗梁思文他们没有在谈恋爱,问题是他说不出口,年纪再小也知道承诺对彼此的重要。高斯顿时哑然,旁边的简蔷红着眼,已经快要哭出来。
梁老师微微一笑,又把眼镜戴上。她让高斯先回教室,留简蔷一个人。走之前高斯看了眼简蔷,而她低着头,回避掉了他的目光。
从办公室出来,早自习刚刚结束没多久,赖宝婺抱着一叠数学试卷来教作业,两人在走廊狭路相逢,目光却有各自的走向,擦肩而过之际,高斯轻轻冷冷地说了一句:“是你吧?”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班主任一起叫走,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事。
赖宝婺顿住,她回过头看高斯,表情冷淡:“你想多了。”
高斯嘴角轻扯,带着讽刺的笑。
赖宝婺跟自己说要冷静,她没做错什么事怕他干什么。高斯以为她会放点什么狠话,结果赖宝婺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像一拳砸在棉花上,高斯不能理解这种憋屈的感觉从何而来。
整个年级的老师办公室都在走廊尽头,回他们班还得上一层楼,高斯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有个人站在开阔的平层看一楼学生做操,两只手肘撑着栏杆,驼着点背,听到声音回头瞄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邵天赐又转过头。
高斯从他背后走过,听到男生低低说了两个字:“孬种。”
他敏感地回头,阴着脸问:“你说什么?”
邵天赐回过身,两臂担在栏杆上,把刚才那两个字又清楚地重复了一遍:“老子说你孬种!”
高斯当时就炸了,怒意勃发,走过来捉住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提到自己眼皮底下。邵天赐看着秀气,手劲惊人的大,伸手掰住了高斯的虎口,逼他松手。两人身量等高,争锋相对的瞬间有种火星四溅的意味。高斯胸口一起一伏,紧盯着对方,咬牙切齿地问:“你他妈再说一遍?”
邵天赐冷笑道:“我说你孬种,柿子挑软的捏,你不就是看她好欺负吗?泼个姑娘水,这他妈还是个男人干的事?”
高斯被彻底激怒,抬腿往他小腹踹去。邵天赐练过跆拳道,预感到他下一步动作,一闪而过,下一秒两个男生就打在了一起。
广播体操播完最后一小节,操场上的学生四散开来,向各个楼层的教学楼涌去,挤在楼道里的学生之间互相推攘打闹,不知道前面谁喊了声有人打架,后面的学生嬉笑着纷纷加快脚步。
第5章是不是简蔷搞的?
第一节课快结束了,高斯跟邵天赐才从医务室回来,两人一个站前后,一个站后门,脸上都挂了点彩,涂着红药水,上课的老师头疼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快点进来。赖宝婺担忧的目光一直跟着邵天赐,他从前门进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冷不丁地给她顶了个猪鼻子,看得赖宝婺又是一阵心酸,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梁老师把两个学生叫到办公室询问原因,结果这两个男生嘴巴一个比一个硬,死不松口,梁老师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各打五十大板,警告他们再有一次就请家长,把两人赶回教室上课。
一下课,高斯的桌边立刻围上来几个男生,问他什么情况。他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别人问几句他能答一个字都算是客气。手机一震,进来一条微信。
“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一行字,高斯往后仰仰头,活动了下脖子。
他的余光瞟到窗外。
两个人站在走廊的栏杆边,为了通风,教室的窗户都开着,外面的情形一眼都能看清,赖宝婺用手碰了碰男生的脸,目光忧心忡忡,不知道问了什么,邵天赐笑着拿开她的手,摇摇头。
说他们保证没有在谈恋爱,这句话高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跟他们产生交集。
他冷冷地收回目光。
教室外,赖宝婺表情严肃:“你必须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主动跟人打架。”
邵天赐笑,点头说:“好。”
高斯舔了下牙齿,回了一个字:“好。”
曾经他们都勇敢,以为要对抗的是外界的阻力以及来自长辈的压力,长大之后他们才明白,之所以能有这种勇气并不是因为他们对这段感情充满信心,只是因为他们年轻,他们的生命崭新无比,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情感上的落空。
运动会如期而至,最后因天气的关系被调整到了周四和周五两天,对二中的学生而言相当于凭空得来的两个假日,简直爽到飞起。邵天赐报了跳远和长跑,分别被安排在两天下午,拿到的名次还都不低,一个第四,一个第二,赖宝婺替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
很快4×100男子接力开始,这是每年运动会的重头戏,高斯跑第四棒,也是最重要的一棒。号令枪一响,跑第一棒的何磊就摔了一跤,一开始就被人拉开了差距,到中间两棒虽然追上了一点,但依然还是很吃力,所以高斯的这一棒至为关键,棒子交到他手里,他跟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跑道周围全是他们班呐喊加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