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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波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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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的也入了秋,今年的巡游派哪几位爱卿参与,可有人自荐?”

帝位坐了大半年,谢欢鸾在朝堂上也算是争得了些许话语权,不论是贺澜授意,还是百官识时务,总体来说,现在的局面勉强也能君臣和谐。

只要不触及贺澜的利益,有些无伤大雅的事,他想做,也都由着他去了。

西晋每年秋天都有官员巡查全国的先例,以往都是贺澜草拟名单,而后送由吏部最终敲定。巡查团一般是各部派出一人,加上各省、州的布政使指派的人选组成,主要任务就是走遍全国,督察地方官员,或是处理贪官污吏,算是国家一项重要工作了。

今年又值深秋,谢欢鸾想借此机会选出值得信任之人,彻底摸清全国官员的底细。

贺澜自然也明白皇帝的用意,他假意咳嗽,立即就有人从官员队伍里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巡查使团历来是由贺提督草拟名单,吏部给出最终人选,自荐的话,恐怕于礼不合。”说话的是刑部尚书江宏意,谢欢鸾瞥了他一眼,想起之前在清佛寺时住持的话,刑部、大理寺和锦衣卫,都是贺澜的人。

“于礼不合?”半年的历练和较量,谢欢鸾周身也生出许多令人胆颤的气度,简单四个字,似一颗大石头重重砸在水面,溅起数尺高的水花。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官员各个都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谢欢鸾从龙椅上起身,几步走到贺澜身前,眼里闪烁出诡异的光,开口问道:“贺提督你说,朕想亲自点人,于礼合否?”

简直在玩火自焚,站在龙椅旁的惊秋都看傻了,陛下竟敢这样当众发难那个人,难道不知下朝后,等待的会是什么?

贺澜报之一笑,漫不经心地在身着明黄色官袍的谢欢鸾身上扫了一圈,小宠物竟敢当众挑衅主人?看来是平时给的纵容太多,才叫他如此张狂。

近来京城里的流言因为彭琮玉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灭反盛。叫嚷着要杀了贺澜替天行道的呼声越发高涨,谢欢鸾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敢在朝臣面前给他难堪。

但他不知道的是,烧这把火的人,不只有彭琮玉一个。

凡事都会物极必反、盛极而衰,贺澜正是要把那群没头脑的儒士逼到悬崖,斩断所有后路,再轻松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看皇帝一脸耀武扬威、迫不及待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低头勾了勾唇角,再抬起时,眼眶里盛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了,“自是合乎礼数。此事原本就该是陛下钦点,吏部去办。只是先帝偏爱臣,才将此事交由臣,如今陛下想收回,臣也、心、甘、情、愿!”

最后几个字说的极为暧昧,目光化作一条湿滑黏腻的毒蛇,从那华美明艳的龙袍底下钻入,阴冷地缠绕而上,紧紧扼住皇帝咽喉,居高临下地欣赏那张因缺氧而涨红的俊俏面容。

谢欢鸾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他暗自懊恼自己的鲁莽,更记恨贺澜当着群臣的面,用赤裸调戏的目光羞辱他。

都怪江宏意!

“既江卿这么在乎礼数,那这次巡查团,便有你一个吧。”本不想说这话,得罪了贺澜,这会儿卖他个好处,应该也能让他消消气。

“这!”江宏意脸色更难看,连忙跪下磕了个头,拒绝道:“陛下,巡查使团一般都由正七品官员组成,臣……”

“哦?爱卿的意思,是希望朕将你贬至七品,而后才可名正言顺?”谢欢鸾重新坐回皇位,也收起了刚才的窘态。

“噗……”

江宏意被一番话噎住,贺澜轻笑一声出来解围。

“陛下,您就别拿江尚书逗趣儿了。”他上前对皇帝作揖,然后转身把江宏意扶起。

“不如这样,此次巡查使团,就由江大人牵头,带领朝堂官员前往各省巡查。既由刑部尚书带队,那各省委派的人也便免了,省得他们官官相护、里应外合,倒时候反而看不出什么破绽。况且江大人又在刑部这么多年,吏法、刑事样样精通,许多案子当场就可定夺审判,也免了再禀报圣上,凭白耽误了办案时间啊!”

“陛下您说,臣的提议如何?”

这就是赤裸裸的无视皇权了,看似句句都在替他着想,可江宏意是阉党,若此人领队巡查,不说揪不出害虫,甚至可能将那些两袖清廉,不齿于阉党为伍的好官都栽赃陷害了也说不定!

没想到贺澜竟还能如此猖狂,谢欢鸾犹豫了。

上朝之前听说贺澜被那些热血的文人武士刺杀了两回,现在“杀奸佞、正天道”的呼声如此之高,他不选择退让缓和,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纵容阉党。瞧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本能的拒绝,也说不出口了。

一时场面冷了下来,江宏意垂头站在贺澜身旁,嘴角噙了得意,端看这根基浅薄的黄口小儿如何下得来台?

“臣认为,贺提督此提议甚好。”打破僵局的,是站在队伍末端的余朝柏。

他上前鞠躬,毕恭毕敬地解释:“若由江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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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亲自带队巡查,陛下不必再为断案有失公允而忧心,至于监察官员是否清廉,也自然难逃江大人的法眼,更省去了书信往来这之中所耗损的人力和时间,能让陛下安心处理其他政务,此举甚为妙哉!”

余朝柏的叫好是谢欢鸾没想到的,既然他出面,定是有他的道理。皇帝这才舒展眉头,抚掌笑道:“好!就按贺提督的提议去办!”

“还有一事,朕听闻,近来京城有不少对提督不利的流言蜚语,提督乃我西晋肱股之臣,朕也多有仰仗。此事朕定会命人彻查,严惩搬弄是非之人!提督最近还要多保重身体,切莫让朕忧心啊!”

贺澜行礼,桀然一笑,应道:“多谢陛下关怀,臣会多小心的。”

那笑容看得谢欢鸾心中一紧,本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强压下不安,朝满屋的臣子问:“诸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说话的人从殿外走进,众人回身去看,皆吃惊不小。

来人是本应在南疆驻守的威远国公——高振海。他不在南疆呆着,怎会出现在京城?

“高伯父?你怎会……”皇帝一惊,起身快步从高座上走下,亲自把人迎进大殿,吩咐道:“来人,给威远公看座!”

“多谢陛下。”威远公武将出身,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又常年戍守边疆,周身煞气重,朝廷多有惧怕他的。

高振海坐在贺澜身旁,二人目光交汇片刻又转移,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高伯父,你回京怎的也不知会朕一声,朕好提前叫人为你接风洗尘。”从南疆到京城少则月余,威远公回京之事竟无半点消息,皇帝心里不快,但此刻并不是问责的时机。

“陛下,臣此次回京,是有要事相商。”

“苍国此时正值内乱,如此时出征,臣有把握,定能踏平苍国,为陛下开疆扩土,稳固政权!”

这样的消息着实称得上是爆炸,瞬间点燃了朝堂,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有赞同的,有反对的,但人人眼里都流露出了兴奋和野心。

谢欢鸾一时也难以消化,毕竟他如今的处境,也许并没有比苍国好多少。

“此事过于重大,国公又刚刚回京,你且歇息几日,我们过几日再议。”

“陛下……”高振海还想再说什么,被惊秋高声唱和声打断。

“退朝——”

强行退朝,谢欢鸾是有些慌乱的,他当皇帝不过半载,此前更是胸无点墨,更不提关于征战外交之类的本就与他相隔甚远之事。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已是他难以掌握、更加难以参悟的事,若贸然出手,不知又要面临何等的困境。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可信更可靠的人,来为自己指点迷津。

“陛下可是为国公所奏之事发愁?”

思忖许久,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是贺澜。

他竟连贺澜何时进的御书房都不知,可见方才自己发呆出神有多么专注。

“哦!公公来了。”作势起身,他想起方才在大殿里当众给贺澜难堪,虽后续他退让又说了不少好话,却也是知道贺澜睚眦必报的性子,可能一场羞辱在劫难逃了。

“我听说你这两日还遇刺了,有没有受伤?”先发制人,谢欢鸾亲昵地挽住贺澜臂弯,一脸担忧神色,看上去当真是在关心他的安危。

“咱家遇刺,不是正合您心意?”贺澜笑了笑,抽出手,强硬地将人搂紧,低下头贴在那人佯装镇定,却红了个透底的耳骨旁恶语呢喃。

“若是哪日不小心被杀了……恐怕陛下,更是要笑出声了吧?”

“怎、怎会……我、我自是希望公公安然、无恙……”金銮殿上的心血来潮早就退却,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后悔。

谢欢鸾大气也不敢喘,任由贺澜手上用力,肩头被他死死掐住,没了知觉也不敢挣动。

“陛下方才在朝上,不是很威风么?怎的现在抖得这样厉害?”

阴森的语气配上冰冷的笑意,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看够了小宠物的惧怕,贺澜破天荒地没有进行下一步羞辱,掸了掸那人肩上并不存在的灰,放手了。

“臣与您说笑呢。”从案桌上捡了根猫眼石手串在手里把玩,顺势倚在靠窗的暖床,好整以暇地说道:“威远公所奏之事确实不小,您刚登基不久,若此时贸然出征他国,恐怕不妥。但苍国一向与我国不和,此时若给予致命一击,定然能一劳永逸。”

话音未落,谢欢鸾反驳道:“历来战争劳民伤财,就算苍国因为内乱而政心不稳,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击溃的。一旦发起战事,且不论无辜百姓,就是粮草银钱等,都是一笔足以掏空国库的开销!”

“臣以为,还有个法子。”捻了捻手心的石头,微扬起下巴,眼底的算计毫不遮掩。

“什么法子?”谢欢鸾问。

“和亲。”

“可朕并无……”话说到一半,谢欢鸾才猛然醒悟,他想起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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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澜折磨他时候所说的话,让他纳后宫,当时还只当是气话,如今看来,怕是早有预谋。

和亲是一条损失最少的路,左右不过是让苍国择一位公主嫁到西晋,以此为质牵制他们。

可此刻他国内斗甚烈,又如何能确保,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嫁到西晋来的公主能始终如一地维持位份?

除非,再加筹码。

“此事非同小可,公公容朕再考虑考虑。”谢欢鸾不敢贸然作答,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却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思绪。

贺澜慢条斯理地把那串猫眼石链子戴在自己手腕上,伸在半空中端详一二,散漫地说道:“自是不急,臣不过随口一提罢了。”

“这串子与臣今日的衣衫挺配,不如陛下就赏给臣吧?”

谢欢鸾挥挥手,允了。

刚要退出御书房,贺澜又扭头邪笑一声,“哦对了,还有一事。”

“陛下既担忧臣的安危,不如今日起,臣就搬回宫里住着,何时那些谣言散了,臣再回府,您看如何呀?”

皇帝神色一愣,下意识就要拒绝,又想起自己一直说关心,确实没有借口阻拦,只好硬着头皮点了头。

“如此,臣就先谢过陛下。”

“那承欢殿……也许久未曾打扫了,臣告退。”

故意在“承欢殿”三个字上咬了重音,瞧见僵在原地的皇帝变了脸色,贺澜才大笑着走出长春宫。

“来人!”待贺澜走远,谢欢鸾别无他法,只得去找太后请教。

太后却并没有与之见面,只叫身边的凌雪姑姑捎了句话给皇帝。

“威远公之女,年方二八,秀外慧中,才貌双全,堪为皇室良配。”

这是让皇帝把国公的女儿娶进后宫,无论将来与苍国是有战事或是和亲,有威远公能握在手里,始终也安心些。

谢欢鸾明白太后的意思,远远作了揖后,带着惊秋回宫。

“惊秋,此事你怎么看?”途经御花园,晚霞余晖披在花草山石之上,皇帝罕见地立在湖边欣赏。

惊秋答:“娶回来好吃好喝地养着就是了。”

没有回答,皇帝负手而立,凝着天边那一片火红,皱眉思量。

主仆正沉默间,一个宫女匆匆行至此处,附在惊秋耳边低语几声,又悄然退下,动作快得像是不曾来过。

“陛下。”惊秋靠近谢欢鸾的耳畔,低声汇报:

“状元郎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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