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嘉从惊悚抗拒到面无人色地听完这一曲,郑平放下排箫,淡定自若地补充了前一句话:“确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是比你想象的要更加难听。”
郭嘉在“再来一曲”的淫威中,上交了那一小瓶两口就能喝完的酒。
他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不管我方仆射报出多少筹码,许诺了多少酒,都不能答应与郑平同住的事。只要一答应,再多的酒也是入了郑平的腹中。
作为惩罚,郭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平慢悠悠地喝完他藏的这两口酒,并且在今后的每一天中,不知道郑平从哪找来酒水,当着他的面慢慢享用。
郭嘉在这“不但喝不到酒还被迫闻酒味眼睁睁地看着郑平每天在他面前喝”的酷刑下,对酒的香气有了非同一般的抵抗力,再也不会因为闻到一点酒香就蠢蠢欲动了。
半个月后,曹军抵达柳城附近,郭嘉也在郑平的“酷刑”下,化悲愤为力量,顺利战胜了病魔,并摩拳擦掌,决定给蹋顿等人准备一份大礼。
第80章狂士楚歌
乌桓与鲜卑皆为东胡部落,自汉时南迁,朝贡于天子,由护乌桓校尉辖领。为了安抚部落,朝中亦给予王、侯之封。
自汉室没落,乌桓各部族亦各自为政,蠢蠢欲动。其中有一支的首领名为蹋顿,骁勇善战,族民皆把他比作秦时赫赫有名的冒顿单于。
由于蹋顿等乌丸部族的大小首领对袁绍有功,曾派兵助他击破公孙瓒,袁绍与蹋顿为首的乌丸部族关系良好。这份关系甚至延续到袁绍病故之后,蹋顿力排众议,接纳袁氏残余势力,收容逃亡而来的袁熙与袁尚。
蹋顿说一不二的决定引来部分人的不满,尤其是辽西单于楼班,对这位曾被自己父亲青睐,比自己这个真正的大首领还要有威严、受拥戴的乌桓王极为厌恶,把他视作眼中钉与肉中刺。
而被蹋顿接纳的袁家二子亦不喜蹋顿的凶桀与野心。他二人原是世家贵胄,不仅家世显达,还曾割据一方,如何看得上这些被他们视作蛮俗的偏隅之人?因为虎落平阳而被曾经轻蔑的游牧东胡收留,寄人篱下,袁熙二人本就憋着气,又见蹋顿明面上礼遇,实则以主家自居,把袁家残部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而辽西单于楼班蛮横冲动,对他们充满警惕与敌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袁熙二人这两年来对乌桓积怨日愈深重。
故而,他们二人在发现楼班对蹋顿的厌恶后,不仅没有化解的想法,还居中架柴烧油,希望通过楼班与蹋顿的纷争而借机谋利,正如他们当年为了与袁谭争权,被曹操渔翁得利一样。
他们认为曹操不会这么快来攻打乌桓。因为曹操才拿下冀州不久,还未完全吃透。在内部还未彻底安定,外部有荆、益、江东等地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曹操不可能冒着被南边攻击的危险,长途跋涉地跑到乌桓来跟他们过不去。
不止袁熙二人这样想,包括蹋顿在内的乌桓首领也对此心照不宣。
他们不知道有个词叫“逆向思维”,更不知道曹操帐下有个胆大包天的郭姓谋士,施策如博弈,行事出乎意料。而在他们看来应该会稳扎稳打的曹操,竟然听从了这不可思议的提议,冀州还未捂热就忙不迭地过来攻打乌桓。
因此,当他们接到公孙康的密信,得知曹操已经发兵乌桓的时候,掐作一团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袁熙、蹋顿等人连忙集结万人兵马,去柳城外狙击曹军。
可当他们按照情报上的提示在要塞布下埋伏,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到半支军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