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们听得问话,都觉得古怪,却不敢瞧她,垂头互相使眼色,才有一个上前回话:“小郎君在书房里,今日是王爷亲自讲课呢。”
这家里还有个王爷?啊?那此地不就是王府?那她这个妈,不会是王妃吧?喻俏心服口服,陆雪名你是真敢梦啊!
喻俏大受震撼,也不急着见这便宜儿子了,转身回了抱厦厅里,琢磨“生欢死苦”的点子。
澹台星那厮不了解陆雪名,才说出不着调的蠢话——谁想不开要和陆雪名做恩爱夫妻?此人冷血无情,对女色避如蛇蝎,指望靠男女之情叫他领会“生欢死苦”,还不如直接放弃挣扎,大家一起往生来得省事。
思前想后,喻俏选择将时间拨回迷梦中的幼年,因为就她的经验而言,母亲才是人生欢乐与痛苦的源头。他陆雪名也是肉体凡胎,难道会不爱自己的母亲?
人世间,有爱便有痛,生之欢死之苦,都源自其中……
她在榻上合眼歪着,不知不觉就混到天黑,女婢们只当她睡了,齐齐轻声在外伺候,不敢扰乱。
陆筠自外回来,便瞧到这副场景——烛火昏昏,光焰微微映出满室的玉石华彩,那灯下美人枕臂侧卧在矮塌沿上,柔荑悬空与那瓷白细腕上缠着的青丝,同从塌边软软垂低,一握纤腰曲线惑人,望去有如幽谷伏落,罗衣掩不住的娇躯欺霜赛雪,脂玉一般,莹莹有光。
“卿卿。”他将她抱起来,搂进怀里,低声唤她,“怎么睡在这里?小心夜寒……”
喻俏满脑子苦思怎么母子深情呢,冷不防被个男人抱进怀,惊得一抖。她睁开眼,努力入戏,学着中原女人的腔调,开口道:“夫君,你……”
她的话,在瞧见这男人面容后,生生卡在喉咙里,没了下文——陆雪名梦见的爹,和他自己长着一模一样一张脸……
世上父子模样相像本是寻常,但绝不会生得一般无二。追魂梦境中出现父子共用一张脸,只能解释为梦境之主自己记不起旧人,胡乱补上的了。
补也算了,为何用自己的脸补,要不要这么没有想象力?实在为难她入戏好吗!
顶着陆雪名的脸的陆筠,瞧着爱妻怔怔痴望自己,忍不住笑:“怎么?睡魇着了?”
“嗯,是,是有一些梦魇。”喻俏连忙接上话,面色如常地从他怀中坐起身,往案桌后一方水精镜走去——她要看看自己如今顶着的脸容!
毕竟陆雪名连亲爹模样都记不得了,自然很有可能一并忘记他阿妈!他用他自己的脸补上了他爹也罢了,不会也用他自己的脸补上他阿妈吧?想想这一家叁口,是叁个陆雪名排排坐……
“怎么了?”陆筠跟在妻子身后,替她扶正案桌上小小一方水精镜,他从后抱住她,俯身在她颈后轻吻,“还瞧什么?卿卿美得天人一般……”
喻俏却没回应他,坐在镜前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水精镜中,分明地照出她的脸、她本身的脸,眉、眼、鼻、唇,皆无一丝改动。
真是叫人意料不到,喻俏面无表情地想,我至多不过想着睡你采你精,你居然把我当你阿妈?我才十七呢,真有你的啊陆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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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没有底线地放飞起来了,下一章要写父母船戏的话,会不会有点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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