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作者:御年糕
第20节
23：48。雷蒙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又算了一下离开机场的时间，宋思凡乘坐的应该就是这趟航班没错了。
可是他本来不是说的是早上十点的飞机吗？既然飞机没有晚点，为什么他没走？是故意戏弄自己，还是……
雷蒙不敢想下去，这结果像是个无底的黑洞，只要多想一秒，就能将他从悬崖边上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把车窗摇下，任寒风把快烧熟的大脑冷静了一下。“十点的飞机”是从ica嘴里说出来的，不可能出错，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宋思凡刻意改签了。
雷蒙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这个事实，这一刻，雷蒙甚至想掉头回去机场，再回到离别的时候，问清楚宋思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航班信息的界面，微弱的屏幕背景光像深夜的一根火柴，擦亮了黑暗的前路。
雷蒙无从得知宋思凡刻意改签的原因，只觉得真相如一笔糊涂账，跟宋思凡临别时轻松的话语一起，混入了沉沉的夜色中。
小扣扣车从位于郊区的机场驶入b市市区，雷蒙本打算直接开回医院，谁知走神之间竟开到了“旧时光”。
这样也好，自己此刻的心情，不正适合买醉么？雷蒙想了想，没有挣扎，停好车下来，推开酒吧的大门。
“雷先生，好久不见！”正在吧台后擦拭酒杯的调酒师看到他，立刻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最近很忙吗？”
“嗯，家里有点事。”雷蒙敷衍地点点头，不愿多提。
调酒师也看出他心情不好，柔和地问：“还是像以前一样来一杯苏打水吗？”
“不！这次不要苏打水！”雷蒙急切地否定后，调酒师不再多话，静静等着他下单。雷蒙作为一个酒精过敏的人，对酒没有爱好也没有了解，唯一印象深刻的鸡尾酒就是杨绮丽曾经最爱的血腥玛丽，可他一点儿也不想喝那混合着番茄汁的奇怪液体。
他挣扎许久，还是放弃了生编硬造一个鸡尾酒的想法：“麻烦拿酒水单给我看看吧。”
“好的。”调酒师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本酒水单递给他，“想喝什么？需要我给你推荐吗？”
“不，不用了。”雷蒙低头寻觅起来。
“那你选好了叫我哦。”
酒水单上的一堆英文晃得雷蒙眼花缭乱，他来回看了两遍，最后宣告放弃。平时熟悉的常用单词被以一种奇怪的排序组合在酒水单上的时候，根本让人无从猜测这是什么。
……而且居然没有配照片，差评！
雷蒙合上酒水单，佯装镇定，重新把调酒师叫过来，“我要点鸡尾酒。”
“好的，请问要为您调制哪一款？”
“呃……”雷蒙努力调动所有的脑细胞，费劲回忆着，“杯子类似于旁边那种倒三角形，但是没有那么直线条，应该是一道弧形的杯身……就像这样，”雷蒙双手微弯，比了一个扭曲的手势，“下面是细细的高脚。”
调酒师认真听完他的描述，从酒杯支架上取下一个玛格丽特杯：“您说的是这个吗？”
“对对，就是装在这种杯子里面的！”
“那么酒是什么颜色的呢？可以麻烦再形容一下吗？”
“酒的颜色是深蓝色，上面还有一个柠檬片还是什么的……”
调酒师想了想，笑了：“就是上次跟您一起来的宋先生点过的那款吧？”
“呃……对。”被揭穿的雷蒙老脸一红，调酒师不是应该每天见好多人调好多酒么？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他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点这款酒的人很少，所以印象深刻。”酒保收回酒水单，转身开始调酒，“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一杯冰蓝色的鸡尾酒推到雷蒙面前：“您的酒，请慢用。”
“等等，”雷蒙叫住他，“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这款酒叫frozea。”酒保看着雷蒙迷茫的眼神笑了出来，“它还有一个中文的名字，叫——情人的眼泪。”
“情人的眼泪？”
“嗯，很美吧？”调酒师叫过服务生吩咐了什么，服务生有些讶异地瞥了眼雷蒙，点点头，趁着一首歌终了的间隙上台对驻唱的歌手耳语了几句。
驻唱歌手往这边看了一眼，拿起话筒对观众说：“下面这首歌，送给在座的一位的先生。我们的调酒师说，希望以后再也没人点这款酒。”
她低头在钢琴上弹奏出一串和弦：“《情人的眼泪》，送给你们。”
“为什么要对你掉眼泪……你难道不明白是为了爱……”
送歌对象雷蒙默默把视线收回，重新聚焦到面前的这杯鸡尾酒上。冰蓝色的液体微微荡漾，在杯壁上挂了薄薄一层，再像海潮拍打着岸边一样缓缓褪回平面。
杯口有一圈儿细细的粉末，雷蒙舔了一口，咸咸的盐粒混合着柠檬的微酸。入口则是清新的果香和龙舌兰特有的酒香，并不烈，反而更像是夏日饮料清新劲爽，可是这带着甜味的爽口退去之后，一阵苦涩在嘴里弥漫开来。
总之，一点儿也不像是一醉方休的烈酒。
失恋喝这个真的合适？还不如喝血腥玛丽呢！雷蒙怀疑地想着，得空把调酒师叫过来：“这个酒……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吗？”
调酒师有些意外，这个每次来酒吧都只点苏打水的人怎么突然对鸡尾酒感兴趣了，不过还是尽责地介绍起来：“这款鸡尾酒是1949年全美鸡尾酒大赛的冠军，是著名的调酒师简？杜雷萨为了纪念他意外去世的女友专门调制的。调配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这一层沾过青柠汁的盐边。”调酒师指着杯口那圈儿白色粉末，“青柠汁代表酸楚的心，而盐代表了眼泪。”
“只有那有情人眼泪最珍贵……一颗颗都是为了爱……为了爱……”
“谢谢你。”雷蒙喃喃道了谢。
宋思凡跟李可然分手后，专门点了这么一杯不适合买醉的酒，却意外地有一个应景的名字。
雷蒙想到宋思凡床下那个买给李可然的戒指，又想到今晚刻意改签的航班，他搞不懂，这个人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如果是有情，为什么分手的时候轻松惬意，连买醉一晚的放纵都那么吝啬？
如果是无情，为什么还要偷偷去买了求婚戒指，改了航班等了一天，却什么也不说？
宋思凡改签航班，是为了专门等自己吗？他这么做的意思，是叫自己等他吗？
该相信他吗？该停在原地继续等待，还是转身狠心重新开始？
雷蒙天人交战了许久，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雷萌发来一条短消息：哥，爸爸快醒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想到家人，雷蒙刚燃起的一点信心，又狠心地把它掐灭。
他连宋思凡爱不爱他都没法确定，还拿什么等下去？他还有家人，还有工作，没办法带着无法确定的希望继续生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挥挥手潇洒地上了飞机，留下一个苦闷的人。
到如今，随着宋思凡的离开，这感情的真相竟无处可寻了。
雷蒙无力地用手捂住眼睛，眼泪还是冲破了束缚，静悄悄地流了下来。
“要不是有情郎跟我要分开……我眼泪不会掉下来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真的非常抱歉，如果看了年糕糕微博的小天使们可能会知道，最近突发情况，年糕糕一直在通宵加班，所以更新又耽搁了，没办法年前完结了，果咩……就让我春节食言而肥吧＿（：3」∠）＿
这一章呢，本来应该是感情浓郁的一章，结果这几天都昏昏沉沉的，每天写个几百字，都没有办法好好积蓄感情……
不过有个好消息，消失许久的广播剧导演终于肥来了，所有干音正式交付后期了，《微光如许》广播剧指日可待了～\（≧▽≦）/～
第77章两边
天边泛起鱼肚白，雷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冒着酒驾被查的风险，他开着小扣扣在市中心绕了两圈，终于找到一家早上开门的早餐店，拎着两盒鲜肉小笼回了医院。
不知道雷萌是怎么圆谎的，雷蒙推开病房门，李玉萍和雷震天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雷震天把手一伸：“我的蟹粉汤包呢？”
雷蒙充耳不闻，趁护士走开的时候把打包盒掀开，给雷震天闻了闻刚出锅汤包的香气，然后母子三人在雷震天面前把两盒鲜肉小笼分着吃了。
雷震天：“……”
李玉萍看了看他可怜兮兮的面孔，有些于心不忍：“我们是不是……”
雷蒙和雷萌异口同声地打断她：“不！行！”
幸好术后的雷震天身体还很虚弱，略微闹腾了一阵子也就消停了。李玉萍留下来照顾睡着的雷震天，雷蒙带着雷萌上了小扣扣车，趁着天蒙蒙亮送她上学去。
雷萌在小扣扣车里坐好，闻了闻：“你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雷蒙惊讶：“这你都能闻得出来？我只喝了一杯，还是一半酒一半果汁。”
“没闻出来酒味，”雷萌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不过满车都是一股消沉的味道。”
“消沉的味道……是个什么鬼！”雷蒙不去理她，直接开到学校，“前方到站b大附中，赶紧下车吧亲爱的雷萌同学！”
雷萌蹦跶着下了车，准备关车门的时候又犹豫了，她用力握紧车把手，突然低下头，上半身探进车里，低声问道，“哥……你还觉得我们是你的绊脚石吗？”
雷蒙一愣，伸手胡乱揉了一通，把雷萌柔顺的头发糟蹋成一个鸡窝：“想什么呢！你们是最重要的家人，是我的康庄大道，怎么可能是绊脚石？”
雷萌轻轻“嗯”了一声，捋了捋被雷蒙揉乱的发型，关上车门走了。
目送雷萌的身影消失在学校大门，雷蒙的嘴角缓缓垂了下来，盯着前方发了一会儿呆，才重启了汽车，往齐亚开去。
在公司门口雷蒙恰巧碰到袁杰两眼放光地凑上来，压着嗓子叫了他一声：“雷总！”
雷蒙右眼一跳：“你叫谁？”
“你啊！”
“……”
袁杰看够了他僵硬的脸色才笑嘻嘻继续解释：“昨天你请假了没来所以不知道，从亚太区总部传来的消息，因为你救驾有功，所以不日就会被提成项目管理部总监，一路升职加薪当上ceo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啊！小弟以后可要依仗你啦！”
雷蒙深吸一口气，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进了电梯：“没有任命书你说个毛。”
“哎，亚太区总部的人都这么说，可见任命书是早晚的事情！”袁杰瞅了瞅他的脸色，“难道你还在等宋总？”
听到他提起宋思凡，雷蒙的心诡异地弹跳两下，才意识到他说的“等”只是指空缺的项目管理部总监的位置。像是一记重锤砸下来，雷蒙在砧板上无力地挣扎了两下，终于气绝身亡了。
“我等他干什么……”
“你这样想就对了！”袁杰松了一口气，“人家是当今太子，早晚是要回集团总部继任董事长和总裁，哪儿看得上我们乡下角落的一个总监位置。我跟你说，亚太区总部传来的消息绝对可靠，你就放一百个心，等着任命书就对了！”
他说的有理有据，传言中的新任项目管理部总监却没有袁杰想象中的兴奋。
雷蒙兴趣缺缺地挥挥手，率先走出电梯：“再说吧。”
袁杰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项目管理部，电梯门缓缓合上，楼层从二楼蹦到三楼，直到走出电梯也没缓过神儿来。
这是什么情况……第一次见有人升职加薪还这么不情愿的……
如果这个消息在宋思凡走之前得到，雷蒙早就高兴地一蹦三尺了。然而现在这个情形，雷蒙只觉得这是宋思凡施舍给自己的分手费。
这段感情结束地不明不白，这分手费也如烫手山芋，怎么接都觉得烫手。
雷蒙左思右想了一上午，觉得在项目管理部多待一天，就浑身不自在一天。他下定决心，趁着午休时间去销售部逛了一圈儿。本来是想去找徐耀商量下能不能收留他回销售部，结果发现原来亚太区总部传来的消息并不止他一人，许微尘也将接替他曾经的销售部副经理的位置。
……这是封了他的退路，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雷蒙索性也不再提回销售部的事情，胡乱祝福了一通许微尘，又在许微尘的恭贺中离开了销售部。
从楼梯上晃晃悠悠往项目管理部走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和许微尘这种大腿挂件都升职了，主力队友徐耀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徐耀已经是总监了，再升就只能是齐亚机械公司的总经理了，这样一来，又变成了自己的上司，也算是缘分了吧。
下了飞机，宋思凡乖乖上了自家的宾利慕尚加长版，抵达纽约上州塞缪庄园。
自动机械大门打开，宾利穿过长长的林荫花园，稳稳地停在门口。管家早已在此等候，为cia打开车门，欢迎她的归来。
管家把行李放好，又准备了热茶，才关门退了出去，屋内只有cia和宋思凡两个人，连宋秋江也被cia轰了出去。
宋思凡全程一言不发，让干什么干什么，像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cia皱了皱眉，显然对他这幅样子很不爽：“你这是很么意思？无言的抗争吗？”
宋思凡很无奈：“我这么听话你还不满意？”
他听话自然是最好，但是cia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无法静下心来接受宋思凡所谓的“乖巧”。
“还是你想我反抗一下？”宋思凡勾起一边的嘴角，戏谑地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试试。”cia冷哼一声，“别想耍什么花招，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等着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
“对，正式对外宣布你是下一任的塞缪家族继承人。”
“啧，”宋思凡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怪不得这么急着把我召回来。”
“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备了，所以应该不需要等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隐瞒儿子的愧疚，cia说了一句不算宽慰的话。
“我说，您还这么年轻，何必急着把权力推出去？”宋思凡诚恳地如是建议着，“如果喜欢大权在握的感觉，我不介意你多握几年的。”
“我是可以多替你管几年，”cia缓缓地说，“但是十年以后呢？二十年以后呢？与其让齐亚落在你手里直接颓败，还不如让你在我眼皮底下磨练出师。”
宋思凡叹了口气：“您对家族事业还真是鞠躬尽瘁……”
“少废话。”cia对宋思凡的阿谀奉承完全不屑一顾，“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幺蛾子，我会让管家看好的。之前离家出走的情况，不可能再次发生。”
“卢西亚女士，我不是小孩子了，已经用过一次的手段我怎么可能还会用第二次……”
“以防万一。”cia眯了眯眼睛，“手机交出来。”
“不是吧……你真的玩儿监|禁？”
cia不说话，只是把手伸到他面前。
宋思凡悻悻地掏出手机交给她，上飞机关机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开机，他甚至没机会给雷蒙发一条短信报平安。
cia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吃饭睡觉养膘吧。不过也别养得太胖了，免得发布会丢家族的脸。”
“卢西亚女士，”宋思凡叫住她，“我不准备待在家里。明天开始我跟你去公司。”
cia好不容易展平的眉头又纠结在一起，她狐疑地看了宋思凡一眼：“你想干嘛？”
“学习啊！”宋思凡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力图让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您不是想让我在您眼皮底下学习如何管理家族企业么？”
“就这样？”
“就这样。”
cia琢磨了一圈儿，宋思凡在公司的话，自己提前跟行政和保安打好招呼，再加上公司里到处都是监视器，应该是没问题的。正好也可以让他早点接触到公司运营体系。
“可以，你想要自己开车上班吗？”
“不不，我只要蹭您的车就行了。”宋思凡急忙标明态度。
那就不是准备开车趁乱逃跑了。cia微微放下心来，“那你早点起来，明早跟我一起上班。”
“好的，您去吧！”宋思凡殷切地把她送走，回身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儿，所有的摆件和日常用品都一如他离开的样子，可见经常有佣人来打扫，
cia走出门，在会客厅看报纸的宋秋江立刻抬起头：“交涉的怎么样？”
“还行吧。”
“那就是亲切会晤，进行了短暂而友好的对话。”宋秋江笑了，走近她给她捏捏肩膀，“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cia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我要赶去公司处理事情，你看着他，别让他再整什么花样儿。”
“好的好的！您放心！”宋秋江接过cia递过来的宋思凡的手机，颤颤巍巍地接下了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迟来的更新，本来是想昨天发了给大家拜年的，结果昨天一天没摸到电脑。
祝大家猴年快乐！
第78章消沉
其后的几天雷蒙都像丢了魂儿一样，每天到公司来坐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不由自主地发起呆，思绪飘远到大洋彼岸。
一连过了一周，这天雷蒙起晚了，等开到公司的时候，地下车库都停满了，他只好到地面去找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个空车位，停好车才发现，旁边是项目管理部总监专用停车位。
上面停着的，正是宋思凡的骚红色小宝马。
雷蒙绕着小宝马巡视一圈儿，原本伤痕累累的小宝马被重新喷了漆，变得闪闪发亮，怪不得之前好几次他都没认出来。要不是车牌号没变，他几乎以为是别人的新车。
……宋思凡把车翻新停在公司，人回了国外，是几个意思？
雷蒙发现自己不能思考有关宋思凡的事情，一想到就头大。头昏脑涨地到了办公室，桌面上竟然没堆什么重要文件需要处理。雷蒙悄悄松了一口气，按压着太阳穴，大脑皮层像被人打了死结，烦躁地只想摔下手里的工作去酒吧喝酒，一醉方休。
恰巧此时办公室电话“嘀铃铃”地响了起来，雷蒙一边祈祷不要是公事一边接起来。倒不是他消极怠工，而是此刻的状态是在有心无力，怕乱中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