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队长没有挂断电话,闲聊一般问道:“哎?我听小何说,你已经和商琛结婚了?”
“...,嗯,是的,结婚了。”她应答的发虚,毕竟现在已经离婚了。
“哈哈,恭喜恭喜。”闫队长笑着祝贺,“真的,我干刑警这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聪明人。我还记得我给他做笔录那时候,问了一圈,最后他把我绕进去了,搞得好像他在给我做笔录。”
“是,他是挺聪明的。”黎粹心一沉,她对这个事实比谁都清楚。
闫队停顿了停顿,感慨嘱咐道:“结了婚也好,还能让他有点儿人情味儿。这种人一旦冷血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行,那我先挂了,你有事再和我联系。”
“嗯,谢谢闫队长。”
人情味儿?
一个对自己都能下去狠手的男人还怎么希望他能有人情味儿。
黎粹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她能做的,就是及时把自己拉出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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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厅。
中央监控仪的大屏幕由许多个显示屏组成,时时刻刻监控庄园内各个角落。
书桌的笔记本电脑里新增一个监控,这个监控是他私设的,就装在黎粹的房间里。
除了他,谁也不准窥视。
商琛看着监控,监控里的她正在换衣服,露出玲珑傲人的曲线,一把燥热难耐的火烧在黑眸瞳底,某个部位的反应比他的欲念更膨胀强烈。
可笑的是,上辈子那十年他没碰过黎粹,只当她是家里一个好看漂亮的装饰品。
男人胸口传来的痛楚还在提醒他们的关系。黎粹恨他,恨不得让他坐牢去死,可她下不去手。
“少爷,那个诈骗犯已经去警局自首了。”保镖将刚得到的消息禀报给他,只见书桌后的男人目光灼灼盯着笔记本电脑,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她走进卧室内的浴室,商琛才从屏幕收回注意力,他不是没有浴室内的监控,但为了伤口不崩开着想,只能就此作罢。
“查没查到为什么失踪?”商琛冷沉沉的问,他需要做到万无一失,保证这期间没别的麻烦发生。
“查到了。那个诈骗犯一直待在一个女人家里,是他在外面的情人。”
商琛薄唇一挑,不免笑出了声,他嘲笑这个诈骗犯的愚蠢,“这个诈骗犯把他的女人搭进去了,被骗的仇家底子再脏点,那个女人也没什么好结果。”
他拉开抽屉拿出诈骗犯的照片,用打火机点燃,火焰抛在空中划出炽热的光,最终落为一堆灰烬。
“把那个女人的消息透露出去,记住别动手,也别留后患。”他黑眸里尽是阴狠凶色,万无一失就要做到干干净净。
把地址透露出去,一定会有不少仇家找上门。单是他自己掌握的消息,至少有七八家珠宝公司和东南亚那边有牵扯。
他不知道诈骗犯失踪这两天和那个情人说了什么,不过很快,一切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拿起手机,笑意漫过英俊面孔,拨通一串号码。
“喂,您好?”接电话的声音比较沧桑。
“爸,我是商琛。”男人给自己的老丈人打电话,改口也改得极为容易,因为黎粹是他认定的妻子。
电话那边的黎远廷还以为自己老了,耳朵聋,出现幻觉才听到商琛叫自己爸。
老丈人那边一时无声,男人垂眸愧疚的说:“抱歉,爸,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希望得到您和妈的谅解,想邀请您二老明天来庄园一起吃个饭。”
“叔叔和你阿姨...没什么,你对我女儿好一些就行,庄园那边就先不去了,代我向老夫人问声好。”黎远廷不适应商琛称“爸,妈”,仍然说成叔叔阿姨,婉拒的意味也很明显。
“爸,是我的错,是我该登门拜访,明天我会带粹粹回去看望。”男人仍然坚持叫爸,一口一个抱歉。
“没事,你很忙不用特意来,粹粹在商家过得好,我们也很高兴。”黎远廷同样也拒绝他的主动登门。
商琛意识到自己真的没给老丈人和丈母娘留下什么好印象。
确实,留不下好印象。
是他的不闻不问才导致心恒珠宝破产,即便没有那十年,那场婚礼对于黎家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这是真正有骨气的好人家,不卑不亢,活在青天白日的光亮之下。
“你先忙吧,告诉粹粹我和她妈妈都很好,让她不用担心。”
“好,您二老注意身体,改天我会带着粹粹回去看望。”
黎远廷只是叹了一口气,一句话没说结束通话,长辈说不出再直白的拒绝,个中意味只能商琛独自体会。
这是一个不讨老丈人和丈母娘喜欢的女婿。
当然,也不讨他们女儿的喜欢。
商琛面无表情的从地下厅离开,这是他第一次束手无策,总不能把老丈人和丈母娘绑到庄园。
黎粹一定会和他拼命,不是拼他的命,而是拼自己的命。
回到一层客厅,正赶上商老太太从老年大学回来,坐在庭院内的太阳伞底喝下午茶。
老太太悠悠闲闲晃摇椅,刚洗完澡的黎粹换身浅米色家居服,在旁边陪老太太晒太阳。
男人驱动轮椅出客厅到庭院,即便背对着他,老太太和黎粹也能感受那股森寒凉意渐渐迫近,晓得来人是谁。
“怎么?不让人捅自己了?”商老太太阖眼躺在摇椅里,揶揄孙子总有一套,“要不就去请个心理医生,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