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将食盒放下,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他的肩头。一剑刺入,猩红可怖的伤口,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鲜血顺着胸膛,一直流入半褪的墨袍。
她将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纤纤皓腕。捏起一团药棉,沾了沾颜色略黄的粉末,迟疑了一下,说道:“可能会很痛,您……”
“真的不用叫太医吗?”
魏洲寒眉眼冷淡:“不必。”
这伤是方才在牢中被刺,虽然看着吓人,但是不过是皮肉伤,并不妨事。
他一向忍耐惯了。
樱桃心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手下速度很快,上好药后又擦了擦血迹,剪了一条蒸煮过的白巾,把肩头包了起来,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魏洲寒随意往肩头瞥了一眼,忽而眉目一凝。
樱桃本来是顺手……
看殿下这意思,是不是嫌太娘?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点什么,殿下忽而淡淡的问道:“这手法你从哪儿学的?”
诶?
樱桃看向蝴蝶结,小声说道:“奴婢本来就会……”
魏洲寒掀眸看向她,眼中带着深深的探究,“半年前,神武门附近的假山旁边,你晚上是不是顺手救过一个男子。”
樱桃皱眉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天已经很晚了,天黑黢黢的,她还以为是哪个被主子罚了的小太监,顺手帮了一把,竟是殿下?
“确有此事。”
魏洲寒眉眼松动,收回了目光,周身气息变得深沉莫测起来。
樱桃与他这样两两相对,别提多尴尬了。
她试探着说:“殿下,要不……奴婢替您把衣服穿好?”
魏洲寒的视线自然的落到她头上,眉心微不可查的一蹙。
见此情形,樱桃心底打起了鼓。
传闻中殿下最厌人主动往上凑,更厌女子主动媚宠。她刚刚要帮殿下穿衣服,那不是往枪口上闯吗!
正在她惴惴不安时,周身压迫的气息却骤然一松。
她悄悄抬眸,就见魏洲寒神色淡然的坐在那处,淡淡说道:“不是说要替本宫更衣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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