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一琢磨,是这么个道理,抬眼看向远处,心底暗暗琢磨了起来。
得让将军着急,还能反思到自己的错误,又不至于过火。
原本只说晚上不一起住便算了,这样的话……
须臾,她眼睛一亮:“公主,今天咱们出去住一夜,到处玩去?”
魏菱星在她怀里头也不抬嘤嘤抽泣:“不去,没心情。”
樱桃拍拍她的背:“能让将军着急上火跟你现在的心情一样,去不去?”
魏菱星用帕子擦擦眼角,“去。”
还在正厅内的秦骁,略略掀起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定定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周身气息逐渐变冷。
管家掂量几下,在一边谨慎着问道:“将军,要不要去将夫人寻回来?”
秦骁微微阖了眸,淡声:“不必了。”
他不是不知道魏菱星在同他闹脾气。
只不过,一来他不知道怎么哄,二来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哄。
明明一开始只想着两个人相处的轻松愉快,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情况却一次次出乎他的意料和掌控。
他不忍小姑娘伤心,更不想让她动心。
十几岁的女孩,若是天天哄着疼着,甜言蜜语说着,想不动心都难。
他自问能够做到坐怀不乱,待她好,疼她,纵着她。
哪怕有朝一日她喜欢了别人想和离,他也能同意。
可若是超出了该有的度……
按他的性子,怕是轰轰烈烈,万劫不复,小姑娘如若以后后了悔,再想回头,他便不可能放人了。
罢了,让她出去散散心,回来估计便好了。
秦骁揉揉眉心,落下一句:“撤了吧。”起身离了正厅。
正厅一众下人面面相觑,只得将一大桌子菜样都撤了。
热热闹闹的屋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东宫侧殿
月朗星疏,春露浓。
魏洲寒执笔批着公文,头也不抬,淡声道:“今儿下午不是急着回府?大晚上又过来做什么。”
话毕,他清清冷冷的抬眸,“吵架了?”
秦骁不知道从屋里的何处拿出了坛酒,大剌剌将红封一揭,往嘴里灌了一口。
他衣襟被酒洇湿也满不在乎,坐在魏洲寒边上,微侧着脸,垂眸淡淡说着:“嗯,吵架了。”
这酒味道有些辛辣,入喉冰凉。秦骁心情烦躁,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坛。
魏洲寒瞥他一眼,凉凉道:“这酒后劲大。”
“你见我醉过?”秦骁眼尾发红,浑然不放在眼里。
几秒钟过去,秦骁扶了扶太阳穴,眼前有点花了。
“还真……”
魏洲寒见状,从小匣子里拿出一粒黑色丹药塞进他嘴里,“非得逞强。”
“闻不出里头有什么?”魏洲寒微微皱眉:“就不是给你喝的。”
秦骁顿时清醒了不少,将酒坛子扔到一边,不爽:“这种喝了就能睡着的酒你放你床边做什么,你能失眠不成?”
闻言,魏洲寒微怔,薄唇紧抿,目光深沉如夜。
他不动声色转了话锋:“新婚第一日,你们闹什么脾气。”
秦骁一听这话头更晕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拧眉道:“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怕我哄了,我们关系一步一步的,越来越脱离控制,这样不好。”
魏洲寒看他一眼,平静的说:“都成婚了,还没想明白?”
秦骁盯着侧殿顶上的宫灯,沉默了。
他是害怕自己把心都送出去以后,如是魏菱星没那么喜欢他,或是她以后遇见了更喜欢的人,那怎么办。
他不愿看见自己偏执,更不想魏菱星后悔。
想法一拖再拖,怎么也定不下来。
半晌,他深舒一口气,说道:“就先不说我了,你自己呢。”
秦骁看向魏洲寒,“樱桃就在我府上同韶安形影不离,你不是喜欢么,也不给人家个名分,好好待人家。”
魏洲寒提笔的手顿了顿,笔尖洇在公文上一滴豆大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