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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着耳朵被敲了一会儿头顶,黑猫又开始不老实,薄透的黑色耳根缓慢地支立起来,黑猫合着他的公猫的动作,在那个湿漉漉的尾梢又一次敲击下来的时候侧过脸去,尾梢卷上来,动作轻缓地用自己的耳朵、侧脸、颈侧来挨蹭他的公猫。
黑猫贴着森落下来的尾巴,如同抓住了从高塔窗口垂落而出的金色长发——他像极了一位等待着他的公主给予垂幸的虔诚骑士,只要他的公主予以一个首肯,他就是她的了。
正午的阳光穿透玻璃跃进屋子里,在地面和墙壁上折射铺洒了不知多少遭,像是和森的视线一样吃下了什么不可救的毒药,被蛊惑着转过所有阻碍剥落所有颜色,化作最赤裸通透的白汇聚到黑猫身上。
一直被压在腹下软毛里的山竹肉探出来扒在窝顶边缘,银黑色的尾巴在空中绷紧,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披着满身银光的黑猫,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只猫是被这个世界格外眷顾着的,天生就被赋予了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是一只不需要唱歌的海妖塞壬,是浓雾本身。
就像现在,那只黑猫只是坐在那里,仰着头侧着脸用那双温驯的琥珀色眼睛望着他,用尾巴缠着他,用柔软脆弱的颈侧和侧脸蹭他尾巴,就把他的心拿走了。
这只被世界眷顾着的黑猫格外的单纯愚笨,把能拿到的所有东西都给他了,什么都没留下,甚至天真到甘愿献上自己的皮毛、骨肉和咽喉来哄他。
满怀虔枉。
他被黑猫这幅虔诚无害的外表迷昏了头,甚至忘了藏在黑猫端庄坐姿下的腹下红尖儿,本来盘得紧实丰润的银黑猫球霎时松散开来,他扒着窝顶边缘稍稍直起一点身子,露出个一直被他压在腹下的银黑毛球,那玩意儿就卡在他腹下碾着他鼓胀的奶包,他却着了魔似的管也未管,只趴在上面把爪子往前伸,和他被勾走的魂灵一起去亲近他的塞壬。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塞壬被人捏着后颈皮拎起来了。
“Queen。”人类拎着黑猫让它和自己对视,她声音抖得厉害,像在竭力克制着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或者念头,“我很感激你的心意,可家里不缺老鼠。”
森倒吊在窝上,抬起头看见人类的胸口剧烈起伏,拎着黑猫朝厨房那边走,手指指着厨房门口死得端庄摆得妥当的老鼠尸体,边走边说:“也不缺蟑螂蜘蛛死鸟和蛇。”
森看了一眼老鼠,又望了望在半空晃晃悠悠甩着尾巴浑然不知自己做了蠢事的黑猫,感觉他好像知道这几天黑猫都在忙活些什么了。
在那天森趴在窝顶撅着屁股和黑猫说了真相之后,黑猫就对人类又恢复了往日的亲近,甚至因为愧疚感亲近得有些过了头,以至于人类这几天时不时就会在房间里找到黑猫捕回来送给她的各色‘食物’。
黑猫几乎把他能捕回来的猎物试了个遍,尝试过在各个位置哄这只人类进食。
可他想保护的这只人类实在是过于挑剔,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找的房间合不合适,摆放的好看还是不好看都拒绝进食。
在他叼着猎物送到人类嘴边,企图手把手教人类如何进食的时候,人类甚至尖叫着跳起来跳下了床。
人类并不喜欢他送去的猎物。
在人类带着老鼠一起走了之后,黑猫蹲在原本放着老鼠尸体的位置,背对着森,尾巴甩动的弧度渐渐微弱了下来。
森扒着窝沿把自己尾巴甩上来,探爪下去给硌到他奶尖儿的毛球拨了个合适的位子,稳稳当当地趴下,一边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用自己的前爪一下下扒拉毛球,用那玩意儿蹭他胀痛的奶尖儿,一边望着黑猫落在身后一动不动的尾巴,感觉心口连着腹下一片都堵得发疼。
堵得他趴都趴不住,蹦下来刨着四爪跑过去把那只黑猫从那个位置叼走,连猫带球一起罩在自己腹下,低下头切实地舔到了黑色的头顶和耳根,才心气梢微顺了点。
“不给了。”森用爪子和下腹拥着黑猫,声音发闷,“不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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