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捂住刺穿的脖颈,从他怀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充斥在安全地点被自己人袭击的不敢置信,伴随大股大股掉落的鲜血,喉咙发出嗬嗬的、鲜血之中涌出的破碎气声。
从身后抱着我、那男人的同伴吓了一跳:“我操!——克洛斯你疯了?!他哪儿惹到你了——我操,你他妈——咳、咳咳、!!”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一场开了倍速播放的凶杀电影。
大片飞溅的鲜血,染红滴落的床单,痛骂、求饶、扭曲、杀戮,幻觉般层迭堆高的肢体。
已脱离少年范畴的异性半跪在地、手臂按在肩膀,膝盖抵在腰间,按住最后存活的同伴身体,将掌心血槽积满的短刀深而稳地刺入颈动脉。
大量鲜血喷射而出,溅射到俊朗而犹带少年气的、向来含着欢快笑意的脸庞。
身体反常发热,思绪滞涩不堪,画面映在视野,却无法传达大脑。
血泊、大片溅射的飞散痕迹,肆意流淌的赤红像是火焰,火舌炽热摇曳,将那张过分年轻的面容扭曲成喋血修罗。
人体内拔出的短刀被银白染红,鲜血成股流淌,滴滴答答掉在一旁已半句话都说不出的…人体,划过赤裸肩臂,流泻在蔓延血泊。
色泽近墨的青瞳没有任何情感,丈夫的弟弟随手擦去刀刃沾染的血,又跟着擦了擦手套,垂着神色冰冷的脸,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才收回短刀,拿出通讯设备。
“是我。”
电话那头声音听不清晰。
“这批人死了五个。”
“是我。……我知道。我知道。……都说了我知道——忍?你想让我怎么忍?他们想轮奸我嫂子!”
“……对,找到了。她状态不太对,记得找个嘴严的医生。……不用,我自己处理。”
“……从哪?没问,那人死了。……千叶港附近。卡罗?伊科那废物追丢了。我不想说这个,医生什么时候能到?”
电话那头声音忽然变大,隔着屏幕传来尖利的沙沙声,内容仍然分辨不清,只是隐约听出电子合成的声音。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房中仅剩的活人之一被激怒了,声气几近冰刀:“——你也没跟我说这事会波及她!”
似乎被气得狠了,半点儿也不想继续通话,他飞快报了一串坐标,面无表情挂断通讯,胸膛剧烈起伏,力道快把手机攥碎。
我怔怔看着他,眼前视野仿佛加了鲜红的暗角,从四周向中央扩散。
浓烈的眩晕。
血太多了。身体很痛。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血。
于是便直起未着寸缕的身子、发愣地看着静默站立的年轻凶手,轻轻问:
“……秋翔?”
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在抖。
最后一次见面、以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声音叫我「注意安全」的少年,此刻浑身染血,立在大片血泊之中,侧影陌生得叫人心头发寒。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停了片刻,才在弥漫开来的血液腥气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嗯。”
我慢慢地、发着抖,坐在鲜红湿润的床上,抬起满是水渍、血渍与泪痕的脸,伸出染得斑驳的手指:“……你要抱我吗?”
仿佛被脆弱的、意味接近献身的请求刺痛了,他一瞬间咬紧牙关、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几乎瞬间冲过来,猛地抱紧我的身体。
我茫然地被按进溅满温热血气的胸膛。
“我不会伤害你的。”声气轻而发颤,“……对不起。……对不起,你很害怕吧,真的…对不起。”
温热水珠从发顶落下。
方才刹那间杀了五个人的分明是他。事到如今,居然把脸埋在我的头上哭起来……
这是做什么啊。
皮质手套触感冰凉,异性身体的温度却滚烫发热,我又冷又热,喉咙发干,头脑被过载的恐惧与震惊迫得一片浑噩恍惚,便只任他抱着,以含混的语气词当做回复。
“……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
他发出更加痛苦的呜咽声,呢喃着支离破碎的道歉话语,眼泪不停掉落,混着发顶未干的海水与血块,色泽是多情的水红。
那颜色相当曼妙,柔和诡谲、稀释了可怖鲜血,兑成红玉似的通透色泽。
我抓住他的衣角,勉强抬起头,注视那双隐隐熟悉的青瞳。
血与海气息交融。
他身后是色泽单调的墙。
未干湿痕蜿蜒流淌,于雪白墙身绘成抽象艺术般四散溅落的鲜艳画作。
笔触冰冷、色调冶艳。
而绘出这幅画作的人——
指尖不受控制勾住他的颈。
一手构成凶案现场的少年睁大眼睛,眸中映出模糊的浅浅金棕。
那色泽与四周格格不入,仿佛掉进红墨的蜂蜜,正显露出异常融汇、蜜浆般流淌的甜美金黄。
这是昭然若揭的邀请。
太阳终于升起。
漫长无边、噩梦般无尽的凌晨终于迎来终结。
远方旭日初升,晨光肆意倾洒,将海岸废弃建筑染上融融明亮的色彩。伴随渺远悠缓的日出、阳光忽地一跳,照耀在身上人血迹斑斑的侧脸。
欲望、惊惶、不可尽述的低劣。
不过对视很短、很短的须臾。
——他便近乎凶狠地将我按在床上,咬住了我的嘴唇。
……啊啊。
温热泪水一滴滴掉在腮边,浑圆滑落脸颊。
唇舌勾缠之间,连不远处人体散发的铁锈浓腥都仿佛变作调味剂,我竭力取悦、主动舔舐异性粗糙滚烫的舌,将身体投进色泽鲜红的胸膛,任由那双沾染不知多少鲜血、被手套包裹的手指按住后脑,全部身心都投入这个荒诞背德的吻。
不要丢下我。
不要抛弃我。
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既熟悉、又陌生,方才被同伴称作「克洛斯」的、丈夫的弟弟,仿佛察觉到我内心的恐惧,轻轻用气声说——
“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他扯出我看不懂的、几近凄凉的半个惨笑,声气如即将崩断的琴弦,岌岌可危,濒临破碎。
“我绝对…不会、让铃奈再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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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秋翔就是那个人——!!地下第一杀手克洛斯!!
(太土了对不起,并不是什么第一杀手,我乱说的)
但花名(?)确实是克洛斯
怎么样,没想到吧——!
我就不说太多了……原因这条线会讲的。
总之他在年下组是本质最冷漠的一个,先前也说过了,陆是视而不见、要是做得太过分还会伸手救人,真司被有栖修教得太天真了、任务之外本质还挺善良,但秋翔确实是和无关人等对上眼睛也不会去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