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她竟还对他抱着痴傻的喜欢。
沉香一手攥紧了项链,一手扶着书架,眼前茫茫然一阵失落,心里好像被割开了一个口子,血淋淋的,竟然连疼痛都麻木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回到房间的,也不记得门外飞鸟过来催了多少声。最后是鹭鸶师姐破门而入,连拖带拽将她带去后院澡堂沐浴更衣。
这是年夜饭前的规矩,阁中照例给诸弟子备下了新年的新衣裳,换上新衣再上桌吃年夜饭。
饭后大家给卫洵拜年,卫洵也准备了一盘子的红包回礼给众人。
对于常年清修的众弟子来说,这算是每年最隆重的一个节目了。
天渐渐黑了,外头雪还在下,屋里跃动的烛火将整座厅堂点亮,厅堂正中央一座白鹤雕像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美酒已经斟上,菜肴的香气飘动在空气中,众人围了几桌,互相说着喜庆的话。
的确是年夜饭该有的热闹。
秦放坐在桌边,缠着沉香说话。
他本该回祖屋和家人一起过年的,偏偏今年因为要在皇宫轮值,他无法赶去京郊祖屋。索性宫门一落锁,他就跑摘星阁来了。
往年也有这种情况,所以阁中众弟子对他的到来,也见怪不怪。
他和沉香说了半天话,沉香却心事重重托着下巴发呆,眼波半天都不动。
许久,帘外终于有了声响,最前走进来的卫洵打起帘子,一阵晶亮亮的雪沫子夹着寒梅幽香被风吹进,暖融融的厅里顿时清凉了几分。
跟着卫洵身后进来的沈家姑娘一身素衣,身段纤纤,眉眼清冷,颇有寒梅傲雪之姿。
飞鸟和鹭鸶几个辈分高的弟子纷纷起身向女子行礼。
秦放挨近了沉香,小声道:“你瞧,沈家大小姐的确和卫大人很般配对吧?”
沉香远远看着卫洵携女子一起入席,心里万般滋味陈杂,面上努力笑着附和:“确实般配。”
她望一眼不远处笑语晏晏的一双壁人,再望一眼自己桌上的酒菜佳肴。晶亮的酒液也好,赤红的烧肉也好,翠绿的蔬果也好,所有事物仿佛都失了颜色,失了味道。
弟子们一个接一个起身到卫洵那一桌敬酒,新春的祝语说了一箩筐。沉香食不知味地捱过了这顿漫长的年夜饭。
秦放喝了好几杯酒,转眼瞧见美人满脸寂容,他以为是饭局无聊,于是大胆建议:“迟些宫里头会放烟花,不如我们现在先到后院占个好位置,待会看个尽兴?”
秦放见沉香没有出言反对,一把拉过她手腕,侧身穿过众人,从侧门偷偷溜了出去。
卫洵远远看着侧门的两个身影,举着酒杯的手半天没动,身旁沈姑娘唤了他好几声,他才转过头来与敬酒的人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