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祎感觉自己的心沉了下去,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震了一下。
白宴的表情很紧张,把手机转了个向,屏幕正对着随祎。
手机大概是用了很久,屏幕上有道很明显的裂痕,把屏幕里的字给折成了两半,不算大的屏幕磨损得厉害,靠近下方的玻璃已经花了。
随祎心里很乱,一边想着要给白宴换一支手机,一边又有些自暴自弃地看向手机上的内容。
白宴打开了一个聊天框,收件人的名字叫做班长,消息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阿拉伯数字1。
随祎垂下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很冷,白宴迟疑了几秒,往前走了一步贴近他,不太沉稳地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随祎的嘴角。
一二年的最后一天并不是好天气,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夜幕里的云层低垂着,像是压在人的肺腑上。
随祎早早地打了车,提前回了宿舍,两个人缩在白宴的被窝里看电影。
雨夹雪带来了很明显的降温,白宴往随祎的身上靠了靠,像是环抱着一个巨大的暖炉,四肢都缠了上来。
随祎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热了,电影里的对白也听不进去,感觉喉咙像是着火了一样难受,不轨之心焦灼起来。
白宴毫无察觉地盯着手机屏幕里的翻译,直到被随祎压在床上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脸侧的枕头陷下去一些,白宴眼睛睁得很圆,看着随祎不说话。
随祎的喉咙动了动,伸手把播着电影的手机给摁熄。
房间里只剩窗外的光源,随祎适应了一会,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白宴抬起手,力道很轻地抱住了随祎的肩膀,像是一个已经被约定好的信号,随祎轻轻碰了碰他的嘴,继而变得很有侵略性,捏着他的下巴慢慢地亲下去。
白宴的脑子变得很空白,全身都被湿热的感觉包裹着,随祎的手很顺利地越过了他的睡衣,一下一下很用力地抚着他的胯骨。
随祎觉得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很克制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夜间的雨落了下来,狂风把宿舍的门窗砸得哐哐作响,白宴的耳朵和脖子泛起一点红,表情呆呆的。
随祎握住他的手腕,感觉到手心传来慌乱但有力的脉搏,催着他的心跳也陡然大声了。
刚入学的那段日子,白宴给人的感觉都是温和的,但越往后,随祎才感觉到他被迟钝掩藏的坚决和韧度,他眨了下眼睛,慢慢地停下动作。
白宴福至心灵地读懂了他的意思,微微地抬手,扯过随祎的领口,仰着脸吻了一下他的下巴,随后又咬住了他的嘴唇。
随祎把卸下的力又压了回去。
宿舍阳台的窗外起了一些白雾,在昏黄的路灯下泛起光芒,随祎感觉自己像是被包了起来,裹进一片柔软和潮湿之中。
白宴有短暂的失神,迷迷糊糊间听见随祎有些低哑的声音:“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白宴在紊乱的鼻息见,轻轻地附和他。
元旦当天九点,随祎就被班导的电话吵醒,他莫名有点心虚,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老师。”
对面的人愣了愣,像是被随祎难得的好态度镇住了:“随祎啊?”
“怎么了?”室外风很大,随祎耐着性子问他。
班导确认了他的声音,说:“过几天有个剧组过来我们班海选,你组织一下大家,千万都记得来,大导的电影。”
随祎皱了下眉:“怎么组织?”
“通知到位就行。”班导说,“资料我一会发给你,你记得每个人都单独通知。”
“……”随祎忍了忍,说:“行吧。”
“特别是游程、孙小小这些,你通知的时候记得让他们确认回复啊!”班导继续念叨,“千万别忘了。”
随祎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没等拉开阳台的门,班导又给他发来了两个文件,他随手点开,是一个电影的简介。
第37章 “你像他男朋友”
班导给传闻中的大导预定了一个阶梯教室,四五个戴着眼镜、头发很长的副导演坐成一排,面无表情地坐在讲台下。
随祎和班导一起把讲台给搬开,留了一块几平米的空地给学生发挥。
导演是常年在国外发展的文艺片专业户,胡子和头发都已经花白,穿着常见的汗衫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教室外站满了人,随祎瞥了眼,大部分都不是表演系的学生,神情很拘谨地排着队准备台词。
游程和孙小小很给面子地给他回复了收到,此时也排在队伍里,边上站了像是执行经纪的人。
“这是片段台词哈,大家可以先熟悉一下。”顶着棒球帽的助理编剧抱了一捆纸四处发放,递了一张到随祎的面前。
随祎抬手表示拒绝,然后拿起手机假装很忙碌。
他刚打开手机,白宴就给他发来消息:“我补完课了!去教室找你吗?”
“好。”随祎不自觉地笑了笑。
面试的学生很多,但大多有些紧张,背台词的时候磕磕巴巴的,围着导演坐着的一群工作人员脸上浮起不耐烦的神色。
班导躲在门边,给排头的人说了几句话,接着招呼游程,压低了声音说:“游程,你先进去,快过来。”
游程有点别扭地走过去,随祎给他让了个位置,然后倚着走廊靠窗的位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