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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自由的保障(本章后半段高H,SM)(1 / 2)

人生而自由,但缺乏行使自由的力量。——  《热岛密典》

去派出所的路上,皓月情绪激动地问朗星:“为什么要和解?为什么要放过坏人?”

朗星面无波澜地说:“我想清楚了,法律并不能合理地惩治他,我只能自己惩治他。”

“为什么不相信法律?”皓月追问:“他只是要起诉我们,不见得会成功。法律会保护我们的。”

朗星搂住皓月的肩头:“我们的法律是用来维护社会秩序的,不是用来维护社会正义的,虽然他们经常明示暗示我们是为了维护正义。”

皓月难过得要哭出来了:“我听见他在你昏迷的时候说他想要的女生都能到手,可见已经有很多女生受伤害,我只是不希望再有女生受害。”

“我也不希望。”  朗星贴近她耳边轻声说:“我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你相信我。”

冠玉一路默不作声陪在俩人身边。远远看见等在派出所门口的何塞的律师的时候,他开口问朗星:“真的不需要律师,也不用告诉外婆吗?”

朗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我已经想好了。”

“好吧。”  冠玉拍拍朗星地肩头说:“温朗星,我相信你。”

皓月短暂犹豫一下,抱抱朗星:“我们不说话,都听你的。”

和解进行得很顺利,只是比预想中更令人生气。

这个派出所很小,一共也没几个工作人员,接待他们的人里面仍然有那晚出警的帅气男警,他问皓月:“你为什么会在脱掉全部衣服之后才拿书砸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砸他?脱掉全部衣服是不是因为你自己也想脱?地板上你的体液是不是说明你对他也有欲望?”

冠玉气得拍桌子:“民警同志,就是因为对你们的不信任,我们已经决定不起诉,请不要二次伤害她们。”

朗星这次亲自走了半次流程,才知道为什么在以前学过的性侵案中,很多受害人面对公检法机关都会有种被第二次强奸的感觉。无休止的质疑;  多方面的诋毁;  有意识的诬陷;  无意识的窥探;  多重伤害堆积到刚从大灰狼嘴中逃脱的小白兔身上。

这些小白兔有的终身抑郁;  有的在刚报案不久之后自残或自杀;  有的当时看起来坚强,但在挺过漫长的法律途径之后还是自杀。

在性侵案受理和审讯过程中,为什么受害者承受的道德压力,竟然比加害者还要多?为什么受害者一定要证明自己从头到尾全无半点欲念,性侵才得以成立?立法并不是这样立的,但司法实践中大家为什么是这样实践的?

走出派出所一段距离之后,皓月抱住朗星和冠玉说:“说真的,我们去热岛吧,这样的世界我真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朗星给她整理好头发说:“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一边对付何塞,一边和你们一起申请热岛依亲移民签证。”

“那外婆呢?”  冠玉急忙问。

“带外婆一起去。”朗星说:“  不,是落叶归根,外婆带我们一起回去。”

冠玉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可热岛真的是完美世界吗?”

“肯定不完美,甚至离美好都差得远。”朗星说:“但咱家在那里的根基比在这里深。”

“我也觉得我不属于这里。”  皓月拉着冠玉的手说:“我们在那里可以不必有罪恶感。”

皓月的罪恶感不止来源于和冠玉的双重关系。

曾经她只有这一种罪恶感,但何塞事件之后,她多了好几种。

其中一种罪恶感源于人类女性古老隐晦的性幻想。在那个被何塞挑断睡裙吊带的晚上,皓月在急着想要救朗星的心情中,还是感受到按捺不住的情欲刺激。

在被冷面男警打量裸露的胸部的时候,被猥琐男警询问隐私问题的时候,那种男性凝视下的产生的屈辱和无能为力感从胸腔渗透五脏六腑最后灌进阴道深处。皓月一方面觉得他们是无耻淫棍,另一方面又渴望他们能用果敢的暴力突破她不堪一击的防守。

还有一种罪恶感关乎身体的裸露,皓月发现她每一寸肌肤都渴望被眼神注视,被言语羞辱,被曝光在探照灯和无影灯下。别人什么都不要看,就看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为欲望而生的豪乳,看她茂密草丛中含苞待放滴着露的娇蕊最深处的花心。

皓月借口第二天要去做暑期社会实践,拒绝了朗星和冠玉要她一起回去看外婆的要求。她在高铁站门口和她们告别,又回头往派出所的方向走。

明明知道那个帅气男警很淫邪,可这两天皓月完全无法停止对他的回忆和幻想。她在希望全世界女孩不被性暴力伤害的同时,自己却渴望被暴力对待。

报警当晚,朗星被女警护送到医院,皓月随帅气男警去派出所的路上,她其实觉得那流程有不妥之处——她被挑断吊带的睡裙作为物证之一被收走了,外套之下只穿一件无纺布的她竟然在没有女警的陪同下跟随两个男警去派出所录口供,这场景对女报案人来说有危险,不知道算不算执法中长期不被关注的安全漏洞?

两男警在车上一直视奸皓月的乳沟——这无纺布开口太低。

皓月脸热心跳地轻声问:“那个,你们给我穿无纺布,不是要去医院做体检吗?”

帅气男警冷冷作答:“你没有受伤,不用去医院验伤,回派出所简单检查就行。”

到了派出所里面一个单间,两个帅气男警坐在靠墙的桌前,皓月被建议脱掉外套,独自坐在房间正中的一把硬椅子上,头顶一盏灯直射胸前。

两个男警基本不看她的脸,只盯着躯干中心的那些部位。

“你为什么觉得那个男人是在强奸你姐姐,不是单纯的做爱?”

“你怎么知道你姐姐不是自愿?她反抗了吗?喊叫了吗?”

“她是以什么姿势躺在床上的,双腿是闭拢还是合上?”

“男人揉你姐姐胸部有多粗暴?用了多大力气?胸部变形严重吗?”

“男人用你姐姐的胸部乳交的时候,她有反应吗?呻吟了吗?”

“她为什么穿着丁字裤,她平时就经常穿情趣内衣吗?”

皓月没经历过报案,也没学过法律,不知道执法流程是什么样的,不知道明明是来报案为什么感觉像被审讯,也不知道这些问题合不合理,但她觉得两个男警的表情都不太合理,特别是帅气男警,眼神好像从来就没有离开她的乳沟,即使有短暂离开,也只是朝腹股沟的方向短暂移动一下又移回来。

帅气男警的嘴唇偏厚,红润又棱角分明,他问话的时候,皓月就一直盯着他的饱满的嘴唇。

帅气男警问:

“你第一刀为什么没有砍中他,在很熟悉的房间跌倒,你是不是故意的?”

“今晚天气不热,你在姐姐家借宿,为什么穿吊带睡裙?”

“地板上采集到的是你的体液吗?你是不是对那个男人有性欲?”

“他让你脱衣服的时候你有没有反抗?为什么没有?”

“你为什么要把衣服脱光再用书砸他,不能没脱衣服的时候就砸吗?”

“用书砸了他之后,你为什么不用刀锋砍他,要用刀背敲?”

“你为什么要敲那么多下,敲晕了为什么不马上停手?”

“警察进屋的时候你为什么还不把衣服穿上?”

执法人员就是与凡人不在同一个思维层次,问的每一句都是皓月从未思考过的问题。这些问题是那么刁钻,仿佛每一个都想要把她淫荡的灵魂拿出来拷问一遍,挑出所有瑕疵,在贞洁的牌坊圣殿当堂接受洗礼。

我恶心这个贞洁神教,皓月在心里说:可我迷恋穿警服的帅气神父。

皓月录了一晚的口供,准备离开派出所去医院看朗星的时候,帅气男警给她一个电话号码:“如果回想起什么,或者有新的证据,随时联系我。”

彼时还有另一个女生跑进派出所报强奸案。离开派出所去医院的路上,皓月暗暗惊叹强奸案发生频率之高和受重视程度之低。

皓月理解男人为什么觉得强奸是小事——因为社会没有给男人的性欲施加耻感,再加上身体构造导致男人在性爱中很少受伤且不会受孕,他们不明白或者假装不明白性爱给女人可能带来的身体伤害和舆论伤害。

皓月更理解女人为什么觉得强奸是大事——  一是强奸经常伴随着威胁和殴打带来的生命安全的威胁,二是染上性病的风险,叁是怀孕的风险。这叁点,哪一点单独拎出来都是很大的坏处了,合起来被判的刑罚却很轻,而且社会舆论对强奸案受害者的态度就像对待弄丢了人民财产的金库保管员——我们不关心你在过程中受了多少伤害,我们只关心你为什么没有拼死捍卫国家的财物?

你为什么没有拼死捍卫你的贞洁?

在这个逻辑下,贞洁似乎是女性为社会代管的财物,所以如果一个女人丢掉它之后不羞耻,就相当于一个保安弄丢金库里的金子却没有痛哭流涕地道歉。

这也是为什么强奸案中,无论是办案人员还是围观群众都非常操心受害者是不是处女,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生过孩子,交过多少个男朋友,和多少人做过爱  ——  金库里有没有金子,有多少金子,被偷了多少金子当然是盗窃案中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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