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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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愿低下头不敢看,可余光还是瞥见他的小腿,修长且骨肉匀称,腿肚子有条陈年刀伤,脚很大,趾甲剪得很干净。

春愿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这时,唐慎钰蹲了下来,从后头环住了她。

“嗳呦。”春愿轻呼了声。

“害怕?”唐慎钰跪在女孩身侧,问。

“怕。”春愿实话实说,她的脖子都能感觉到他口鼻中徐徐喷出来的气,带着微薄的酒味,滚烫地袭来。

“有什么可怕的。”唐慎钰呼吸有些粗重,垂眸扫了眼,她真的很瘦,那把小腰恐怕都没他腿粗,但她也真的很会长,该胖的地儿又胖得恰到好处,有两个小小的腰窝,若是将来能盛点酒,该有多醉人。

其实唐慎钰多少也是有些紧张笨拙的,但他决定装成熟手,于是抬手拔掉女孩绾发的玉簪,让那头如云般的黑发披散下来,这时,他发现女孩在瑟瑟发抖,嘴唇都抿白了,他笑了笑,试着说话分散她的局促不安,轻声责备:“我这回外出,把半辈子攒下的真金白银砸了出去,给你置办昂贵的钗环首饰,你问都不问我一声,走之前竟全给了小坏,有些过分了哦。”

“对不起啊大人。”春愿只觉得他像个火炉子似的,烤得她浑身不舒服,“我、我只是觉得小坏可怜得很,就、就想对她好些,等我发达了,以、以后会还给您。”

“怎么还?”唐慎钰轻声呢喃。

春愿不由自主地往开躲,谁知胳膊忽然被他抓住。

“你身上蛮香的。”唐慎钰眼神有些迷离了,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的下巴和后颈,最后停留在她肩头刺的那朵红梅上,轻嗅了嗅,仿佛闻见了幽幽梅香般,他吃住缠绕在她脖子上肚兜的带子,往边上吃,那轻软小衣无声无息地落了下去。

春愿几乎是瞬间环抱住自己,而此时,唐慎钰试着往开掰她的胳膊。

“大人!”春愿深深埋下头,含泪咬牙道:“非在这种地方?我,我这是头一回!”

“谁不是头一回。”唐慎钰坏笑。

“可、可……”春愿真是有苦说不出,都结巴了,“我晓得这是必须的,是任务,也晓得你将来不会娶我纳我,我也不在意,可我就是想正正经经穿身红的,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荒郊野岭子里,就一张破虎皮子!跟俩禽兽似的。”

“嫌简陋?”唐慎钰扫了圈周围:“我觉得还行,回到留芳县人多眼杂,反而不妙,你想,要是将来叫人发现“沈轻霜”竟还是块白璧,咱俩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唐慎钰轻吻了下她的耳垂。如今正值危急之关头,他捉刀向那关隘更逼近了步,试着说几句荤话,让气氛更暧昧些:“少在那儿装纯了,你出身欢喜楼,天天看头你家小姐的活春-宫,难道就从没思过春?当日究竟是哪个姑娘给我说她有个叫阿泰还是阿狗的心上人?小愿,今晚你就把我当成……”

男人话还未说完,忽然就被女孩愤怒地推开。

春愿扬起手,想要扇这狗-日-的一耳光,可生生忍住,她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以此示-威,随后拾起棉衣,遮挡住自己,迅速往后撤了些,剜了眼唐慎钰。

唐慎钰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笑着问:“你什么意思?”

“不要刻薄已故之人,我,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春愿低下头,显然是恼了,说气话:“消除守宫砂这事,非得大人您亲自来么?”她看了眼男人修锉的平整圆滑的指甲,愤愤道:“半个月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清高得很,现在怎么变了?还是说你看我的脸之前不一样了,故意的?”

唐慎钰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又拙,明知道她的软肋是沈轻霜,怎还说那样的话,若是今儿换做予安那小子在,肯定成篇动人的话,一切顺山顺水。

唐慎钰又不好意思低头认错,同时,他还有些恼,居然被个他看不上的小姑娘给嫌弃了,他料定她逆来顺受,不敢反抗,于是言语间带了些情绪,端着姿态:“若是你不喜本官,那也行,届时回了留芳县,准你在本官的手下里挑个顺眼的……”他顿了顿,再次明示:“但本官提前告诉你,此事绝密,你挑中的人完成任务后,会被本官远远送走,估计这辈子再无回京高就的可能了。”

他等着她屈服,谁知她竟说了句:

“好,我一定挑个称心如意的。”

唐慎钰顿时愣住。

春愿大松了口气,今晚这关算是过了,不由得唇角上扬,她忙不迭地往起穿衣裳,生怕慢一步生变。

唐慎钰自然看见了女孩的这番动作,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屑地讥笑:“姑娘,你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才刚刚改头换面有了几分姿色,就忘记自己什么出身了,你当本官想做这种龌龊事?还不是被逼到这份儿上了!”

春愿早都被唐慎钰那轻蔑眼神和讥嘲言语弄得很火大了,她没明显地表现出不满,目光流转,从上到下扫了眼男人,望向投在壁上那突兀的影子,淡淡道:“大人,奴婢与您相交这么久,晓得您是个进退有度,克制冷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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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您的表弟似乎不是这样的,您以后得好好管管了。”

唐慎钰大怒,恨不得立马教训一番这臭丫头,没想到她看着木木呆呆的,竟是个祸水!

他剜了眼春愿,默不作声地拾起自己的衣裳穿,刚套上中衣,连鞋都来不及踩,忽然急匆匆地往外奔。

“大人您去哪儿?”春愿急忙问。

“放水!”唐慎钰咬牙忍住,也不晓得是气得还是旁的,呼吸越发粗沉,方才已兵临城下,就差那么一口气、一股劲儿就能突破封锁,哪知忽然要鸣金收兵!他扭头恶狠狠地瞪着女孩:“怎么,你要一起去?要不咱们并排做个伴?”

“不了不了。”春愿连连摆手摇头。

唐慎钰叱了句:“别他妈胡思乱想了,乖乖卷铺盖挺尸,明儿一早上路!”说罢这话,他逃也似的出去了,朝密林深处狂奔。

“干麽那么凶。”春愿不明就里地望着空荡荡的前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喃喃地问:“他怎么难不成肚子着凉了要窜稀?那要不要给他送些手纸去?”

忽然,她好像明白了。

春愿耳根子发烫,啐了口,躺倒在褥子上,拉下被子蒙在头上,小声骂了句,闭眼睡去。

作者有话说:

小愿:大人,您是不是着凉窜稀了,要不要给您送点手纸?

慎钰:也……行吧,哎!

烧了水,你要不要泡个澡?

这夜就在风雪凄迷中度过了。

外头冷,两个人都在山洞中睡,她盖着被子躺在里头,他裹着厚披风坐在火堆旁。

互不说话,互不打扰。

次日天蒙蒙亮,春愿就被唐慎钰喊醒,两人匆匆用了些干粮和水,就上路了,紧赶慢赶走了近一日,终于赶在下午酉时回到了留芳县。

本以为因为时疫,官道上会设关卡,谁知竟畅通无阻,甚至有北镇抚司的暗卫专等在城门口,那卫军行了叩拜之礼,说小侯爷接着信儿后,早将城里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就等着唐大人和小姐回来。

……

自进到留芳县的那刻,春愿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要沸腾了,恨不得立马冲到程府宰了那对贼夫妇,她窝在软靠里闭目养神,身子随着马车轻轻摇,留芳县里有了“疫病”,虽说这两日逐渐解封,但街面上冷静而空荡,零星几个小贩而已,有六成铺面都上板歇业,到处充斥着煮沸白醋味儿。

约莫行了两刻钟,马车便行到城南朱雀街的一处宅邸前。

春愿刚睁开眼,就看见厚车帘被唐慎钰从外头掀开。

他眉眼间略带疲惫,冲她暗暗使了个眼色,温声笑道:“小姐,咱们到地儿了,我扶您下车。”

见他这般“恭敬”,和昨晚上霸道无礼完全不同,春愿在心里又骂了他几句,她手捂住小腹,装出痛苦不堪的样子,另一手搭在唐慎钰胳膊上,吃力地下了马车。

顿时,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春愿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左右看了圈,这是条僻静的后街,青石地平整干净,屋宇错落,显然住在此处的主家非富即贵,门口放着抬软轿,守着两个凶悍强壮的男人,手里各拿着把巴掌般宽的大刀,虽说衣着普通,可眼神狠辣专注,不似常人。

唐慎钰忙上前来解释:“他们俩是我的下属,数日前我叫他们赶赴留芳县协助总旗周予安处置留芳县事宜。周大人暗中联络县令马如晦,以时疫为由,封锁了整个留芳县,不仅能阻止犯人外逃,且也避免了打草惊蛇,这宅子是马县令名下的外宅,安全又僻静,最适合小姐养伤休息。”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身急促的马蹄声。

春愿应声望去,瞧见从厚街尽头策马而来个俊美公子,他看着和唐慎钰差不多的年纪,似乎更阔绰,穿着雪里青狐领的大氅,头上戴着二龙抢珠金冠,面如冠玉,眉眼风流,通身透着股子清贵傲气,这种气派,没有几代富贵浸润,断然是养不出来的。

“表哥!”周予安潇洒下马,手握马鞭疾步奔过来,爽朗笑道:“前几日收到你的信,便推算你们这两日便能回来,我从县衙出来后直奔城门口,谁想扑了个空,便紧着过这里来。”

他一直注视着唐慎钰,也只与表哥打招呼,完全忽略过春愿和其他人,可碍着场面上的情面,笑着朝春愿躬身见礼,眼睛却看向别的地方,隐隐透着些轻蔑,客气地打招呼:“这位是沈小姐吧,您受累了。”

唐慎钰轻咳了声:“沈轻霜死于去年的腊月廿七,这位是南直隶福宁县县丞的养女--燕桥,咱们找的是这位在此地出远门的燕小姐,你可不要会错了意,说错了话。”

周予安打了下自己的嘴,再次抱拳见礼:“在下定远侯周予安,见过燕小姐。”不经意间,他正眼看到了这位留芳县名妓容颜,顿时怔住了,竟忘记了起身,诧异不已,怎么短短半月,这沈轻霜竟变得如此清丽貌美,一点风尘气都没有。

“瞎看什么呢!”唐慎钰叱了句,心里生出抹难以察觉的不满:“小姐是贵人,不可无礼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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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安这才回过神来,对春愿的态度比先前热切了几分:“是,在下方才失态了,还请小姐莫要介意。”

春愿唇角牵起抹笑,没言语,死死盯着周予安不放。

犹记得那晚上程冰姿夫妇害了小姐,她满城地奔走求救,去“水云楼”客栈的时候,从掌柜的那里得知有两位蜀中富商包了客栈,一个姓唐,另一个姓周,唐大人腊月廿七策马急去清鹤县找了趟老葛,那这个姓周的去哪儿了?

还有,那晚上唐大人要她先去马车上等着,再见时发现他手上有血,他说摔了一跤,可后来她观察过,他手上并没有擦伤,更像打架后沾到了别人的血,是谁的血,周予安的?当晚他竟也在欢喜楼?

唐慎钰行事谨慎,没理由他离开留芳县,不会另派人保护小姐。

如果周予安真是留下保护小姐的那个人,那程冰姿来寻仇的时候,他去哪儿了?小姐被裹在被子里带走的时候,他到底在做什么!

若按照这个方向推策,小姐本不会死的啊!

所以,是周予安失职了么?

想到此,春愿忽然疾走几步上前,扬手就甩了周予安一耳光,毫不留情地骂道:“要不是你俩,老娘能受这么多罪?你同大人一起来的留芳县,可见大人是打心眼里信任你的,你居然……”春愿故意说得含含糊糊的,她连连用指头刮自己的侧脸,气得浑身发抖:“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周予安顿时恼羞成怒,更多的是慌乱,暗道:莫不是表哥给这贱人把那事说了?这狗崽子说好了替他遮过去,居然卖了他,也忒不厚道了。

周予安实在是有些郁闷,想着左右沈轻霜也没死,道个歉就算了:“对不住啊,那天我……”

“予安!”唐慎钰厉声打断周予安的话,暗中使了个眼色,冷声道:“注意你的态度,好好同小姐说话。”

周予安心一咯噔,前几日表哥来信,信中说:沈轻霜命救回来了,无碍,她已经生疑你当日失职,将来兴许会想尽法子套问你,不可自露马脚,必要时,一切推到丫鬟春愿身上。

想到此,周予安深呼吸了口气,他双臂环抱在胸前,毫不心虚地望着女人,冷笑了声:“当日小姐身子不适,且你又要替情郎搜集古玩珍宝,在下便和表哥分头行事,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会出那样的意外!如果小姐非要找个人问责,我看那个丑丫头春愿就是罪魁祸首,当日若春愿没有得罪芽奴,何至于被小人偷听墙角告去程家,程家的又何至于急忙来寻仇!”

春愿顿时愣住,愧疚瞬间包裹住她,低下头没言语。

周予安看见女人这模样,暗松了口气,他左右看了圈,笑着问:“咦?怎么不见那个丫头和你们一道回来。”

唐慎钰上前一步,冷声道:“得了风寒,死在半路了。”说着,他招呼远处的手下将软轿抬过来,侧身让出条道,对春愿笑着说:“外头冷,小姐身子还未彻底复原,还请先去屋中歇着。”

春愿心里堵着口气,瞪了眼周予安,默默坐上了软轿。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难道真是她太多心了?

轿子里事先就放置了小暖炉,故而并不冷,那两个卫军抬得很稳。

春愿疲累地靠在轿壁上,两指夹开帘子往外看,这宅子倒修的精致美观,亭台楼阁、回廊假山样样都有,大抵为了保密,故而整个宅邸里除了唐慎钰的几个手下在四处巡视外,再没有别的下人,显得冷清得很。

穿过两道小门,软轿进了个僻静小院。

唐慎钰亲自走上前来,撩起车帘子,殷勤笑道:“下来吧小姐。”他拎着大包袱,在前头带路,推开扇雕花朱门,对春愿笑道:“这里简陋,还请小姐屈尊暂住些日子。”

春愿站在门口,朝里面打量了圈,这还叫简陋?比当时小姐当时在欢喜楼住的屋子豪奢多了,描金绘彩的拔步床,地上铺着厚软的牡丹花地毯,所有家具全都是檀木的,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梳妆台上还摆着未拆封的胭脂水粉,几套首饰。

“你们两个去马车搬一下燕小姐的行李。”唐慎钰立在台阶上,有条不紊地调度:“再去烧些热水供小姐擦洗,叫厨房准备饭菜,小姐还在吃药,一定要清淡些。”

那两个卫军得到指命,行了个礼,立马去办了。

唐慎钰笑看着两个手下匆匆离去,待院门从外头闭上后,他脸瞬间阴沉下来,一把揪住春愿的衣襟,不由分说地将女孩扯进屋子里。

唐慎钰反手关上房门,丝毫不给春愿挣扎的机会,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抵在门上。

春愿的后脑勺撞到了,疼得紧,脖子被他钳制住,也喘不上气,她又惊又恐,试探往开掰他的手,咳嗽着问:“大、大人,您怎么了?”

“怎么了?”唐慎钰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压着声音喝道:“刚来就他妈的搞事,谁许你打我表弟的?本官半个月前就告诉过你,周大人那日去给沈小姐搜罗古玩了,你还不信?竟当着我的面套话,不想活了么!”

春愿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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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极快,她晓得这男人是真动杀心了,忙解释道:“我、我没怀疑呀,您别误会,我想着依照小姐的脾气,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应该是要找人撒个气的,对吧?她之前都打过你俩耳光,你忘记了?”

唐慎钰当然不信这鬼话。

他松开手,厌恶地推开春愿,从袖中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手。

春愿急忙后退了数步,警惕地躲在圆桌后头,她手撑着桌沿儿,弯腰剧烈地咳嗽,嗓子里火辣辣的,气也喘不匀。

唐慎钰剜了女孩一眼,活动着手腕,冷冷质问:“当初本官告诉你,若是露出马脚或者坏了事,会把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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