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性很强,一般只有参加专门的竞赛才会用这种书。
这一本看上去很新,边角平整,没有卷边,只有开头薄薄一叠有翻动过的痕迹,展开的那两面上还有黑色油性笔的标注。
官周手机嗡嗡嗡地在振,“一中扛把子和他的帅哥老大及其他”的群里信息一条一条弹出来,周宇航就趁着他被扣留在山里揍不到人,在群里胡作非为。
一中扛把子:@。每日一问,今天的你学英语了吗?
我为周哥举大旗:@。周哥,生命在于装逼,我们已经吹出去了,你一定要背负脸皮,砥砺前行!
一中扛把子他爹:我周哥这样意志坚定的人,从不被任何困难所打败,为了脸上一张皮,他一定可以克服一切困难,这样的精神值得我们敬佩!周哥,为了部落!
备战高考,学习勿扰:官同学,请问你可以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吗?我还有很多学习上的问题想与你一同探讨,我可以和你一起学英语吗?
……
官周一条也没回,就面无表情地盯着不停闪烁的屏幕,眼睫垂得很低,手指卡在手机两侧,微微蜷曲,骨节微微泛白,莫名地透出一丝僵硬。
“在学英语?”谢以问。
官周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仍旧牢牢地把着手机,指尖抵在手机背面,将皮囊压得陷下去一小块。他眼睛都没抬一下,低着脑袋,硬邦邦地扔了个“关你什么事”。
“我能看看吗?”谢以就当没听见他的坏脾气,接着问。
“随便你。”
谢以将那本书抽过来,身子斜倚在书桌上,往前翻了几页。
官周这个角度正好能用余光瞥见他的动作,他低垂着眼,发白的指头摩挲过书页发出“沙沙”的响,瞳仁顺着内容在眼眶里微微晃动,幅度很慢,看得很认真。
谢以粗略地扫了一眼内容,在他看来这本书质量还不错,很多书都会过于追求高级词汇和高级句式,而忽略本身的内容底蕴。这样的演讲就像一道普通的菜用了个精致绝伦的古董盘子,漂亮是漂亮,但菜还是那个味儿。
他更关注的是某个小朋友在上面断断续续做的笔记,内容很少,像写字的人一样直接简洁话不多,只用黑线勾了一些重点,甚至连字都没几个。
但是就着这些零零散散的线也能看出来一点内容,比如说好几篇选文里比较难一些的高级句式被划出来了大半,部分冷僻的词汇用了加粗线圈出来,其中还掺有几个结构比较冗长的句子。
这些东西足够看出人的水平,大概是基础还行,却不够突出的地步。普通考试够用了,但是要是想在竞赛里冒头可能就有点难,更别提有些竞赛还需要即兴发挥,这种阶段碰到即兴发挥的可以直接宣布提前退场了。
谢以掀起眼皮望过去,就见着官周仍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保持着原状,他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玩什么呢?这么入迷。”
官周抬头看他,对他这一声笑有些莫名其妙,语气平平:“没什么。”
谢以挑了挑眉:“是吗?”
官周没说话,就那么睁着眼看着他,那眼神里分明透露出来的是“你是不是有病”。
谢以弯了弯唇,抬手指了指他手里一直捏着的手机:“屏幕灭了半天了,你拿着块玻璃板砖照镜子呢?”
官周手一顿,低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手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熄屏了。
……
丢人。
简直窒息。
他觉得他一定是被谢以递的那瓶冰可乐投毒了,以至于今天晚上脑子这么不清醒,生出了一些离谱到家的念头。
官周咬了咬舌头,嘴角抿得死死的,脸色像阴晴不定的天,一下子又臭起来了。
他就那么觑着谢以,威胁似的,仿佛是逼迫说“忘掉,现在就忘掉”。
偏偏有人装瞎,官周盯着他,他就那么施施然看回去,甚至还不紧不慢地往后靠了靠,抵着书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正面和官周面面相觑,比赛大眼瞪小眼。
……
牛。
官周率先认输,半天憋出来一句破罐子破摔的话:“我就喜欢照镜子,关你屁事。”
“行,好习惯,坚持。”谢以被逗笑了,要死不死地夸了几句。
“……”
官周当即抬了手,冷眼对着他要下驱逐令,食指还没伸出来呢,四根手指头就被人给捏住了。
“别急着赶人。”谢以预判超群,捏着曲着的手指头给人推回去,变成了个拳头,“你在准备英语竞赛?”
官周不习惯和人接触,特别是被人毫不见外地用手包着他的手,再加上谢以的手凉丝丝的,像贴了块冰上来,让他的感受更加强烈了,当即触电一般挣了出来。
“你看不出来?”官周没好气地说。
“准备得顺利么?”谢以笑问。
顺利个屁。
官周臭着脸在心里想。
天杀的玩意儿,要背的东西怎么那么多,一句话怎么那么长,就那么一小段话怎么好几个语境轮流变换。
这些都还好,至少下点功夫,勉强还可以克服。
但是他妈的说话习惯怎么可以随便克服。
他一说顺口了,就总是习惯地把尾音吃了,一碰到不自信的词汇,就含糊地吞了音。平时读得太少了,因为考试又不考读音,只要听得懂就行,于是真正读起来生硬又平仄,不像是声情并茂来念演讲稿的,像是心怀沉重给人念墓志铭的。
就他现在这副和声音一样冷平的脸色,不说多,在赛场上把几个评委老师原地送走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这能说吗?
当然不能,脸不要了?
于是有人睁眼说瞎话:“很顺利,你不在会更顺利。”
谢以欣然接受这份说辞,漫不经心在那本演讲书上随便翻了几页,短暂地扫了几眼就选定了一篇有些难度的稿子,提起来竖在官周眼前:“那你随便念一段,让我欣赏一下?”
官周对着突然放大的字母一目十行地扫视了一段,然后……脸更臭了。
他发现了,这病秧子是真的不做人,简直混账。
他刚来的时候任凭他颐指气使,好像没有一点脾气,但只要官周退一步,他就得寸进尺地进两步,非要逗得人临门一脚就要炸毛了,又立刻给颗糖安抚一下。
“不跟你开玩笑了。”某个不要脸的开始给糖了,“我口语还不错,要不你求求我,我教教你?”
他笑吟吟的,没等官周“滚”字说出口,又立刻改了口风:“说错了,是我求求你,给我个机会教你,行么?”
“……”
勉强行。
官周没吭气,伸手把手机反向扣在桌面上,抬眼望他。
“那就是答应了?”谢以笑。
官周不想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