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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去上学前,裴醒站在玄关等陈长宁,后者笔直地站着,由着身后的母亲往她书包里塞了水杯和洗净擦干的水果。
不知道是时间太久裴醒等的不耐烦,还是他自己想提前出去透透气,反正他最后看了陈长宁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出了门,都没顾一下家里的妹妹。
赵岚英一贯是看裴醒不起,自然是逮到机会就想糟践他几句:
“……怪崽种,成天摆着个死脸给谁看?住在我陈家,还敢对我陈家的女儿摆脸色,什么毛病……”赵岚英小声嘟囔个没完,陈长宁轻轻皱眉,拦了她一句,
“妈,您少说两句——”
就算不是为裴醒鸣不平,陈长宁也想赵岚英能积点儿口德,她把赵岚英当母亲看待,自然只希望她好,不想她因为这嘴巴坏的毛病,落下什么后患。
赵岚英却不懂女儿苦心,以为她只是被裴醒那个崽种莫名勾去了魂魄,吃里扒外的,事事都向着他那个外人。
“妈才懒得说他,还不是看他整天不识好歹地对你,你这孩子,怎么也学着胳膊肘往外拐了,你说说你,一个跟咱家连远房亲戚都攀不上的没爸没妈的人,生就一副命硬刻薄的造孽样,你对他那么好干什么?”
陈长宁语气则平和多了,她抬手揪了揪裙摆,垂着眼帘,试图跟母亲弱弱地对峙:
“……我……我积我的德……还不行嘛。”
陈长宁只说了这一句。
赵岚英却心头一震。
这话原先是,他造他的孽,我积我的德。是说你不必觉得别人造孽,你只管积你自己的德,日后就会有善报。
赵岚英不知女儿何时会有这样的性子,但她稍稍琢磨,又不由得想到她自己。她日日觉得裴醒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来了陈家更是膈应她,还冷着个脸极不讨喜,所以她一言一行,无一不在排挤薄待裴醒。她刚才说裴醒造孽,她又何尝不是在造自己的孽?
但赵岚英只呆愣了一瞬,破天荒地,头一次对女儿疾言厉色:
“胡说什么?什么积德造孽,你跟谁学的……”
陈长宁被她这声斥责吓到,声音又弱了一个度,“没跟谁学,是楼下打太极的爷爷,给我讲的故事里面的。”
“妈,你早该听我爸的,我爸都说,你说那